“曾帅,这次我是来给曾帅请罪的。雪烛不想隐瞒曾帅,让曾绅回去丁忧三年的主意是雪烛在皇上那出的。
“你,你!”曾国藩翻身从床上起来,指着康雪烛气的半天才能说出话来:
“康雪烛,自从你投奔我了以来。我自问待你不薄,虽然你是江忠源的门生,可我对你却好像自己亲授弟子一般,你却如此卑鄙无耻!”
康雪烛面上微微笑着,等到曾国藩泄完毕,这才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说道:
“曾帅,等到雪烛把话说完了,曾帅再骂雪烛不迟,若是曾帅真的认为雪烛错了,那么雪烛当场一头撞死在曾帅面前,绝无二话”。
曾国藩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曾帅可记得派雪烛去朝廷所为何事?那是为了张震有反意这才去的,康雪烛只所以鼓动皇上这么做,全是为了剿灭张震!”
康雪烛的话让曾国藩渐渐消除怒气,注意力也被康雪烛的话引了过
:
“咱们虽然知道张震早晚必反,但是若是张震真的反了,说句不太客气的话,咱们能够拿张震怎么办?
张震手握重兵,不可一世,他手里的那些士兵,都是用洋夷枪炮武装起来的,战斗力远远胜过咱们湘军,甚至放眼整个大清也都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可以和其抗衡。
况且张震既然真要造反,必然早有准备,两江之地又掌握在了张震手里,咱们拿什么去和张震相抗衡?
要想擒拿张震,只有一个办法,出其不意一举成功,康雪烛以为,要想成其之功,雪烛认为天下只有曾帅可以做到!
朝廷明着让曾帅回来丁忧,为的就是消除张震戒心,张震不再提防曾帅,曾帅可以率军一举击溃张震”。
曾国藩面上神情平和许多,想了一会缓缓说道:“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先提前给我说明?。
“曾帅,要想瞒过张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想要骗人必须先把自己人给骗了,所以雪烛建议皇上暂时不要告诉曾帅真实用意,而曾帅这些时候表现只怕也演足够了。
“胀当烛微微笑着,悄悄看了一眼曾国现卓国藩脸卜只汉有恼怒懊丧表情,扶着曾国藩坐到了椅子上:
“曾帅在家里任意挥,只怕也是猜测到了皇上意思,雪烛听了曾帅作为之后也险些就被曾帅瞒过了,这样表演张震必定也已经深信不疑。
曾国藩老脸一红,自己可是真在那里泄,哪有什么演戏不演戏的成分在内?
“吏部侍郎曾国藩接旨”。
曾国藩赶紧跪了下来,就听康雪烛说道:
“吏部侍郎曾国藩秉性温良擅领兵着复湖北巡抚,加双眼花
“臣曾国藩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曾国藩起身的时候,老泪纵横。人生起伏实在太大,刚才还在那长吁短叹,可这一转眼间非但已经官复原职,而且还被皇上赏了双眼花翎。
“曾帅,请坐康雪烛恭恭敬敬侍候着曾国藩坐了下来,说道:“雪烛来这的时候,听说张震正在安庆和石达开激战,雪烛以为这正是大好机会,一举击溃张震”
“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雪烛已经广派探子,侦察两江动静,张震已将江西、江苏之军拉到安庆一线,全力对付石达开,雪烛要是猜的不错,张震必然已经大肆收买匪,这才可以肆无忌惮
康雪烛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但张震虽然防了匪,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咱们湘军,此玄江西江苏各地防务空虚,正是曾帅大好时机
江西方面,自文俊被张震杀后。卫奉军早已不复存在,咱们之前在江西遇到的阻力就会小上很多。可命九帅率军,星夜兼程袭击江西。江西防务空虚,雪烛以为,一战可以成功!
张震眼下各方各面具都准备未妥,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反叛,只要九帅能够得了江西,张震只能徒呼奈何
江苏方面虽然张震驻军多些。但张震既要对付金陵匪,又要处处防备正在重新组建的江南江北大营,曾帅可以亲自领军,会同江南江北大营,一举平定江苏!
如此张震被压缩在了安徽小卜空间,就算百战军再精锐,也当无从挥,张震要么反了,要么只能成为瓮中之鳖,雪烛以为还是后者可能性要大一些。
除此之前雪烛还有一条驱虎吞狼之计,放任匪进入安徽,眼下匪最恨的不是朝廷,而是张震!一旦匪进入江西,一是面前敌人是张震。二是咱们严防死守,匪既然不能回江苏,为求生存,只能和张震决死一战,趁着这个时候,咱们湘军再从背后给张震来上狠狠一刀,张震败亡只在朝夕。
“好!好!”曾国藩接连夸了两声,站了起来:
“此计甚妙,张震素来都是朝廷心腹之患,此人不除朝廷难有宁日,雪烛,以前我就认为你不是池中之物,今日听了你的这一番成果然不同凡响!”
说看来回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说道:
“还有一个人咱们也可以用下。只要此人能够协助于我,等于又给了张震狠狠一刀,这人掌握着张震的命根子江南制造局啊”
“曾帅说的,难道是李鸿章吗?”
“不错,正是此人!”
“曾帅,还是考虑一下。
康雪烛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李鸿章掌管着江南制造局。乃是张震心腹,万一要是行动不慎,让李鸿章向张震告密,咱们的全盘计划都会失败,曾帅”
曾国藩点了点头,慢慢说道:
“这样情况我也考虑过,不过李鸿章才可大用,又是饱读圣贤之书的人,我料其心还是忠于朝廷的。不过为了避免你那样情况生,我先修书一封派人送去,以试李鸿章态度,只要李鸿章的心里还走向着朝廷的,炮厂则我为所有,张震折一羽翼也。
康雪烛想了一会,只觉曾帅话里意思也时,一旦李鸿章愿意协助朝廷,张震必死无疑!
此时的曾国藩只觉心中舒畅。那些烦恼不快一扫而空,自己非但官复原职,而且眼看又是一场天大功劳在手。
对着外面叫了几声,让人准备饭食。自己要好好款待康雪烛,若非此人,自己纵然还在湘军统帅的位置上。只怕也不会有擒拿张震这样功劳。
“雪烛那,等到大事成功之后。我一定要上奏朝廷,为你请功!”曾国藩走了出去,看着外面的天色说道:
“张震将来必然祸乱朝廷,这点是母庸置疑的,我也一直在那想着。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剪除张震,可是左想右想,都觉得不是特别妥当,今日你的计谋却必可以置张震于死地!”
“雪烛要的,只是张震脑袋!”康雪烛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平
:
“雪烛每每只要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恩师,恩师其实就是死在张震手里,而非匪,雪烛若不能为恩师报此大具,死也不能甘心!
乱大清者,必张震也!张震身为臣子,朝廷如此厚待于其,可是张震不思忠君报国,却一心想着谋乱朝廷,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安定天下!
雪烛心里只有区区一个要求。将来擒获张震,雪烛要亲自在恩师坟前,杀了这个小人,以祭奠恩师的在天之灵,以祭奠在庐州死难将士”。
曾国藩轻轻叹息一声,要论对张震的恨,并不是朝廷和皇上,而是面前这人,自从庐州逃了出来之后,或许康雪烛一心想着的就是如何杀了张震:
“雪烛,你心里的痛楚,我知道。只要能够生擒张震,曾国藩就算拼着脑袋上的这顶乌纱帽再度给朝廷摘了,也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以处条汉子。可你污话有此痴人说梦了,且不说石达开余定“比都与你们这些清妖势不两立,就算你真的把石达开留下来了,难道你们在京城的那个最大妖头却允许你这样做吗?。
“你和清妖势不两立,关我鸟事?”一句脏话脱口而出,张震面上一些表情也都没有:
“再说,我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又为什么非要告诉那个最大妖头?老子是两江总督,两江的事情都是老子说了才算,那行,最大妖头来了老子也不鸟他!”
石达开目瞪口呆,这是抄家灭门的话,张震居然当着自己,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石达开看了张震一会,忽然说道:
“张震。难道你也准备学我们天国样子?。
“翼王,请坐,坐下仔细听我说。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张震拉着石达开坐下,接着自己也在一旁坐定:
“抓了你或者杀了你,升官财。飞黄腾达只在朝夕之间,你自己想想看,我要真想那样,还费着那么大的心思要搞出这许多动静做什么?在安庆的时候我就有机会杀你了,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在萧云岭的时候,我只要把上下全部困住,早晚你和你的弟兄都会饿死、困死,可是我还是没有那么做
我不是心慈手软,也不是说活捉你能够立下更大功劳,我是实在爱惜你这样的人才,你翼王若是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其实就算你能从我这里冲出,去江西,走四”在那重新展一番事业,可是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办到吗?我看你非但难以办到,反而早晚都会败亡,你没有后方,没有基地,你不过是在那孤军流窜而已,就算你翼王有再大本事,打再多的胜仗。早晚都有一天还是会如今天一番的下场,只怕到时候那些抓住你的人就不会和我一样对待你了”。
张震说话语气不急不慌,好像在那和面前的人唠着家常:
“翼王,你说你能去哪里?你的天国已经回不去了,朝廷正在四处抓捕你,前也是死,后也是死,左右你都是个死。
你又满腔的抱负,你有一身的本事,若由你来指挥我的百战军,只怕成就远远在我之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你认为值得吗?
洪秀全我虽然看不起,可是你们天平天国的有一句话我却非常赞同。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这一句话,你们之所以造反,为了不过也是这一句话,可是后来的所作所为却完全背离了之前对军民的承诺。你或许以为一死就是个英雄豪杰的作为,可是我看错了,没有实现自己理想就贸然死去,那是天下最懦夫的行为!,
石达开“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接着又慢慢坐了下去。
凝视了他一会,张震慢慢说道:“可是你要是能够活下去,或许能够实现你的梦想,但不是在你的所谓天国,也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
天下还有很多人,都怀着和你一样的梦想,这江山,原本就是咱们汉人的江山,现在却让异族在那占着,不是每个官员都是奴才
两江天下富裕之地,江苏虽历战乱。但终究是个鱼米之乡,江西、安徽民风彪悍,乃是征兵最好之地。又有上海可以连通外界,工厂洋夷银行应有尽有,你可知我在上海一连开办了几座工厂彻夜不停赶制火器?你又可知我大量聘请洋夷技师?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你想过没有,
我也可以给你透个底,百战军用拥精锐八万,新兵到今年六月又可以有七、八万之数,我的工厂全部运转正常,到了今年年初可以有一半以上军队使用火枪,不光仅仅如此,我还大量向那些洋夷国家借款、购置军火,用以武装军队,难道我做的这一切仅仅就是为了剿灭太平天国不成?说句不好听的话洪秀全还不酷”
石达开在那愣愣听着,过了好久才长长叹息一声:“张震,你是个疯子,你真的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疯的一斤小,你居然肆无忌惮的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
“我不怕,因为我想你来帮我,所以就要把我想的全部告诉你,一点也不隐瞒你,更何是”
张震眼里杀机一闪而过,随即又淡然说道:
“我费那么大的心思生擒你,为的就是怜惜你的才能,为的就是想用你的一身本事,可是你若真的不愿意帮我,你就有可能泄露我的大事。既然这样的话,我还会留着你危害到我将来的大计吗?。
“张震,张震,你诚不欺我也。若换成我,为避免大计泄露,我也出样会杀人灭口”。石达开仰天长叹两声,忽然自嘲似地说道:
“我若是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又何必在战场上和你苦苦厮杀,只需按兵不动,坐等你和满清朝廷杀个两败俱伤岂不万事大吉?。
张震哈哈大笑起来:“你又怎知我不在那等着你们和满清朝廷杀斤小两败俱伤?”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一般心思。石达开重新举起杯子敬了张震,接着说道:“既然你心中早就有了所图,不知如何安排?”
张震也不隐瞒什么,把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石达开听了时而皱眉。时而展颜,等到张震把全部的话都说了出来。石达开点头而道:
“你的计划远比我们起事之时更为精密,当年我们起事,原没有详细的安排,都是打到哪里算哪,能攻下哪个城市算哪个城市,比如长沙没有打下,就转道而去武昌,武昌好不容易给打下来了,看看清妖势大。又继续去了金陵,看起来势如破竹。其实内中隐患实在太多太多,就连北伐西征也是临时决定”
张震沉吟一会,缓缓说道:“我心中所想已经全部告诉了你,再无什么秘密,我只问一句,你是帮我还是不帮?”
“若为理想而计,我石达开愿意帮你,建立理想天下,推翻清妖政权。我石达开百死不悔,情愿在你身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