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挥手制止了大嚷大叫的伙计。拿出一些散碎银子赏了伙计,让欢天喜地的伙计先行离开,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屋子,一股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张震稍稍皱了一下眉头,打量了一下房子状况。
这间屋子又小又破,潮湿阴冷。四周都是墙壁,阳光根本照不进来。一今年轻人正躺在床上,见到有人进来一下翻身而起。
看进来的是个陌生人,有些惊异。张震也不客气,点着了油灯。自己拉过一条凳子坐下,上下打量了一会李云秋。
这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生的倒也干净精神,只是或许长期闷在这里,脸上显得有一些儿营养不良。
“请问先生是。李亦秋一脸迷茫问道。
“在下姓周名震,乃是受了一个好友之托,前来拜访先生,先生千万不要多虑张震笑了一下,说道:
“这位好友和先生本来也就相识。素来仰慕先生有华,可是先生这个朋友在衙门里面做事,实在抽不开身,因此,这才委托兄弟前来拜访先生
李云秋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自己会有这么样的一位朋友,可又想到或许也许自己记性不好这才想不起来,这么一转念间也就释然。
这时伙计把酒菜送了过来,喷香扑鼻,切的牛肉油光亮,李云秋一看双眼顿时冒光。
张震心里笑了起来,这位“才子”天知道多少时候没有开过荤了,估计这段时候就靠着馒头和凉水在那果腹,当下举手指着菜肴说道:
“请,李先生请,我的那个朋友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把李先生招待好了,先生千万不要客气,只管放开了肚子吃就是”
王晓冬眼神乱转,不断在那打量周震,好像要从这位公子身上看出一些什么,周震没有现,听了这些考生的话,目光又落到了那个上了年纪的考生脑袋上:
“先生,听说大帅下令,凡两江之地的军民,皆要割辫立誓,恢复大汉,可先芒却依旧还带着辫子,难道不怕被问罪吗?”
老考生大是不以为然,连连摇着头说道:
“这辫子岂有轻易能够剪除的,这要是没有了辫子,可让我等今后怎么见人,将来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地下列祖列宗?”
周震面上表悄有些不善,边上同样顶着一条辫子的王晓冬急忙说道:
“本来是说两江之地是要全部割掉辫子的,可后来由于各地压力太大。许多人都不愿意割去,于是军政府又新下了一条命令,一年之内割不割辫子,并不勉强,要说也就是大帅体谅百姓,这一年的期限,当真可以说是大得人心啊”
忽然看到周震和身后随从脑袋后都没有了辫子,尤其是这个周震,身上公然穿着修改过的,短小精干的汉服”脑袋上非但没有辫子,头更是被剪得只剩寸余,王晓冬大是好奇,指了一下周震:
“冒犯,冒犯,从来也都没有见过公子如此古怪型,敢问这
“板寸头。板寸头。”周震哈哈笑了两声,随口说道:“不光是我,百战军上下将士六
说到这里急忙收住,举起茶盅一迭声的请众人喝茶。
“伙计,伙计!”王晓冬忽然叫着站了起来。等到伙计匆匆来到。王晓冬一脸义无返顾,大声说道:
“伙计,给我拿把剪子来!”
伙计不知所以。急忙拿来剪刀。王晓冬脸上从容平静,众目睽睽之下。挥动剪刀,竟然“咔嚓”一声把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剪下!
边上一阵惊呼,那个老考生更是指着王晓冬连声音都变了:“王兄。你,你,你将来怎么还有脸去地下见祖宗啊”
“王晓冬生是汉人,死是汉魂,列祖列宗在上,只有为我骄傲,岂有不肯见我道理,王晓冬此生决不后悔!”
听了王晓冬大义凛然的话,周震回身和随从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这一来当真是有人喜,有人哭,这可不是一条简单的辫子,这是一条劣根,一条骨子之中,当奴才的劣根!
重新坐了下来,王晓冬对这个周震好像特别客气,语气之中极尽谦恭。周震也不在意:“先生,刚才听你们说到,说到什么一个叫李云秋的人,那是怎么回事?”
王晓冬叹息了声,好像无限惋惜样子:
“说到这个李云秋那,当真让人抚腕,这人从小就有神童美誉,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可就在大考临近的时候,偏偏却大病了一场
等到病好了,考试却也错过了。这一来李云秋好像被厄运缠身一般。屡考屡败,一直到了二十四随后,十年时间一无所获。
李家原本就是清贫人家,原本想着儿子能够博取功名光宗耀祖,可谁想到会是这样结果,因此家境也就每况愈下。
这次听说苏州开考,李云秋提前半年就出了,盘缠前两斤,月可就用光了,这两个月来可也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来的”
张震听了沉吟不语,过了一会站起来说道:“今日多有打扰,兄弟知道各个有钱的不多,生活也都清苦。这里有些银子,兄弟素来都甚仰慕读书人,这些银子权且当是资助各位完成这次大考费用!”
茶馆里的一众考生俱都愕然,这天下还当真有掉银子的好事了?尤其是那个老考生,身上盘缠已经不多了,偏偏还死要面子,每天都要在这和这些考生厮混一起,喝茶聊天。正在愁怎么熬到开考。
可周震这笔银子,当真是解了大难了
王晓冬却是一点也不客气,第一个拿起了银子:“周公子既然大仁大义,我等又岂可做女儿之态,今日权且收下,等到它日金榜题名,再来答谢公子大恩!”
茶馆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之声。周震微笑着拱手而去。
等到出了茶馆,“周震”面色忽然一变:“李汐瑜,你看王晓冬此人如何?”
李汐瑜在那沉默一会,说道:“大帅,王晓冬已经看出了大帅身份。”
“周震”张震哈哈一笑:“这个人聪明的很那,早就对本帅身份起了怀疑,再加上本帅刚才失言,王晓冬再无怀疑。
嘿嘿,当着本帅的面剪去辫子,那是存心要博取本帅好感,也好留下一个好印象,我看这个人不管考的如何,也都可以一用
能够察言观色,能够随机应变。可比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士子要强上许多,但愿咱们这次开考能多现一些这样人才”
“大帅现在可是要去那个叫李云秋的那里?”
张震点了点头:“我也是一时好奇,才去那里看看,神童不神童的倒是次要,那些只会死记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