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龙嘿嘿笑着:“我这么跟你说吧,豆浆好不好喝是其次,关键是卖豆浆的人,洛阳城除了牡丹仙子,就数这个豆腐西施了,那身材,那容貌,没有一个男人看了不心动的,只可惜几年前就已经嫁了人,而且嫁的是一个武状元,偏偏那武状元又是个短命福薄的主,几年前带兵东征高丽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她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现在跟着她公公在洛河边摆了个豆腐摊,卖豆浆豆花什么的,生意好得很。”
甄命苦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往前走。
肥龙从后面跟上来,怪笑着问:“甄哥,怎么了?你不会是听到她是个寡妇,心动了吧?”
“你以为人的心就跟你肚子上的肉似的,说动就动啊!”
甄命苦笑着一巴掌拍在他肉呼呼的肥肚子上,肉浪翻滚,发出打鼓一样的声音。
肥龙也笑:“甄哥,有件事我可要事先跟你说明一下,这个豆腐西施虽然是个寡妇,而且又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可你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能睡,否则你就大祸临头了,你不知道,洛阳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家里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哥儿惦记着她,每天都有几十个年轻公子哥去她的摊档,一坐就是半天,赶都赶不走,不过我听算命先生说,她这个人,天生就是克夫命,谁娶了她回家,准活不过两年,我看也是,谁娶了她这样的美人,哪还不天天弄,能活两年就不错了……”
肥龙对“睡”这个字情有独钟让甄命苦感到很是无奈。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到了洛阳大街的尽头,拐个弯,一条大河出现在面前,河面波光粼粼,河岸柳树依依,沿着河堤的马路边,每隔几十米便种有一颗大榕树,榕树枝叶繁茂,树下荫凉,不少商贩便在树下摆起了摊档。
有卖小吃的,有卖菜卖山货野味的,有卖自产葛麻布料的,等等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嘴里喊着富有韵律的吆喝,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这么多摊档中,有一家显得格外热闹,大树下摆着几张小四方桌,坐满了人。
“那里就是张氏豆腐摊了。”肥龙指了指坐满了人的摊档说。
甄命苦其实一早就看见了,那摊档前面随着河风飘扬的白布招牌上,写这偌大的几个字——张氏豆腐摊,格外显眼。
豆腐摊是由一个带着小轮子的移动炉灶组成的,上面有锅碗瓢盆,灶眼上架着一口黑铁锅,煤火烧得正旺,将锅里的豆浆烧得滚烫喷香,几百米外都能闻到。
隐约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灶头里面,胸前围着块白色的围巾,头上系着一块红头巾,将一头乌黑的长发盘了起来。
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只不过,她那白皙光洁的皮肤,一眼就能看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晃眼。“甄哥,我们走慢点。”肥龙在后面小声叫住他,叮嘱说:“到了豆腐摊以后,别一直盯着她看,偶尔瞧上一眼就行,买了豆浆以后走远一点,别跟她说话,不然惹了那些人,我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着,他朝豆腐摊后面的摊位上使了使眼色。
甄命苦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这才注意到那十几个坐在摊位的凳子上,身穿华贵服饰,富家公子哥儿。
他们的手里,有拿着折扇在那扇的,有拿着书本在那装模做样地看的,有目不转睛盯着那豆腐西施的身影呆看的,还有涎着脸主动上前搭讪的。
这些年轻俊俏的公子哥儿身后,都跟着两到四个打手模样的家丁奴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甄命苦突然明白肥龙刚才为什么要特地告诫他了,敢情他要是敢跟张氏多说几句话,或者多看了她两眼,不出片刻就会有一群人涌上来收拾他,就跟当初他在红杏别院排队领粥时一样,在这个时代,看美人也是要有资历背景的。
“甄哥,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买一碗过来吧。”肥龙走到豆腐摊前十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有点畏缩地跟甄命苦说。
看他畏缩的样子,似乎曾经在豆腐摊上吃过亏。
甄命苦失声而笑,这肥龙脑子不笨,就是人有些胆小,遇弱则强,遇强则弱。
他转过身,朝豆腐摊前的那女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