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没什么,它想让你给它改善一下伙食,每顿都是干草料,又没营养又没水分,既想驴子拉得好,又想驴子不吃草,天下断没有这样的道理,它说,以后除非你每天给它吃香的喝辣的,否则它就罢工不拉磨了。”
张氏掩嘴笑了起来,月光下,她笑颜如花,笑声酥脆,甜美。
也许是难得听到女主人的笑声,小毛驴很是兴奋地叫了几声。
“啊?你说什么?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是为了你好,别得寸进尺的,做驴就要做驴的觉悟,给你吃给你喝,让你拉磨,让你拉车,那就是你做驴的本分,不拉车,你难道想变成驴肉火烧?”
“它又说什么了?”张氏忍着笑问。
“它说,你以后不要再拿好吃的挂它前面引诱它了,它这驴脑袋本来就不好使,它这驴脾气一上来,体力透支,累坏身子病倒了,到时候你可就要自己拉磨了。”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张氏嗔道。
这时,小毛驴又叫唤了几声。
甄命苦听了,一副表示认同的样子,点头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帮她的忙啊,问题是她要让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女主人一向都不喜欢多说话的,我也不好意思开口。”
张氏忍不住反驳说:“你说的话还少吗?”
甄命苦一听,又凑到小毛驴耳边,用张氏也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就说吧,她脾气可不比你小,我看你还是忍忍的好。”
张氏这时被甄命苦逗开了嘴,不再跟先前一样拘谨。
无辜的小毛驴在甄命苦的自问自答下,扮演着各种角色,在张氏悦耳的笑声中,一路朝洛阳城里走去。
……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城北门口。
只是,这时的城门已经关了,隐约可见城楼上有几个守城卫兵在巡逻。
张氏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甄命苦停好车,走到城楼下,对着十几米高处的巡逻士兵大喊:“兵大哥,麻烦你开下门好吗?”
“什么人!”
“小的是尉迟铁匠铺的,出去置办了一些材料,误了行程,麻烦兵大哥行个方便。”
“城门已关,就算是尚书大人想要进城,也要有皇上的令牌才行。”
几经交涉无果下,城上的卫兵甚至亮出了弓箭,警告再纠缠就要将他当成奸细当场射杀,甄命苦这才做白,回到驴车处。
一脸内疚地说:“对不起,今天晚上恐怕不能送你进城了。”
张氏闻言有些惊慌,问:“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在城外找间民舍,住宿一晚吧,明天一早就进城。”
张氏犹豫着,甄命苦见她这不安的模样,安慰说:“你别担心,你公公现在正在赌坊里,估计今天晚上是不会回去的了。”
张氏闻言抬起头,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知这女人极易误会别人,甄命苦急忙解释说:“尉迟铁匠铺里有几个弟兄也喜欢赌几手,都认识你公公,今天也正好看见他在赌场,要不我也不能让你跟我出城。”
张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沉默下来。
甄命苦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牵起小毛驴,朝城外的几户农户家走去。
……
离城北城墙外一公里远的地方,是一条十米宽左右的小河。
小河两岸是大片肥沃的农田和稀疏几间农舍。
甄命苦敲开了其中一家农舍,不一会,一脸睡意的佃农提着一盏油灯,打开柴门,睡眼惺忪的望着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脸上隐约有被人吵醒后的恼怒。
“谁啊,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