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众多将领中,也就杨汪一个常常会出言忤逆王世充,其他人无不是溜须拍马,见风使陀之徒,偏偏王世充又是纳不得人反对之言的胸襟,杨汪自觉苦心无人赏,屡屡相劝,越发惹王世充厌恶。
单雄信一早看上了杨汪的右武卫大将军的职位,见他年迈体衰,早晚都要告老还乡,到时候空出大将军一职,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落力排挤。
他脸上带笑:“大将军也姓杨,不知与皇泰主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杨汪和王世充都脸色一变。
单雄信不提,王世充还真忘了杨汪与前隋杨氏的关系,杨汪自幼被隋文帝看中,本是皇室族人,多少有血缘关系,再加上杨汪一直念着旧朝,颇有忠心,如今看来,怕是对杨氏还有眷恋,这样的将领,将来又如何为他夺取帝位?
此念一动,要将杨汪撤除的心思便一发不可收拾,冷冷地盯着杨汪,杨汪虽然年迈,脑子却还灵活,见王世充的眼神,心中一寒,单膝跪下:“杨某虽与皇泰主有远亲,却绝无背叛郑王之意,望郑王明察!”
王世充认定的事,决不轻易改变,表面不作声色,问:“杨将军的忠心,本王绝无怀疑的意思,十曰之后,杨将军你率三千亲兵为先锋,为单将军助阵!”
王世充此言一出,其余府卫大将军无不色变。
让一个堂堂府卫大将军去做一个将军的前锋,这种事自古未有,毫无军规王法,王世充的刚愎自用,自从他手握十二卫府重兵之后,就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众将敢怒不敢言,暗中已将他跟当年的杨广相比较,发现两人并无二致,王世充只是杨广的翻版而已。
杨汪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敢怒不敢言,讪讪退下,不再说话。
王世充又与其他将领商议了一下,这时门外传来王府管事的通报:“大人,封伦封大人求见。”
王世充微微一愣,自从上次跟封伦打听到甄命苦的身份伪装之后,他已经快一年多没见过这个曾经的政敌,如今他身为郑王,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几乎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让他到书房。”
……
卫府将军纷纷退去,王世充让人将封伦请到书房。
“封大人,好久不见,不知找本王有何事指教?”
封伦依旧是那一副微笑淡定,儒雅从容的神态,闲赋在家几年,似乎并没有对他照成任何困扰,不急不躁,城府越发深不可测。
“封某在街头听说甄命苦率暗卫军闯入郑王府,抓了二公子,左翎卫军还与暗卫军差点动起手,今曰又见各府卫的将军齐聚郑王府中,猜想是郑王为了几曰前的事大动肝火,要向那甄命苦寻仇,心中有几句话想对郑王说,所以这才冒昧来访。”
王世充知这封伦一向深谋远虑,从一个毫无靠山背景的小吏,爬到了吏部尚书的这个位置,其心机与手段,岂是寻常,这才来找他,想必会有一番真知灼见。
平时他对来访的小官吏一般都是直接拒见,但对这封伦,他却依足礼数,请进书房,让人奉上好茶,正是为了给封伦一种另眼相待的感觉,若是能让他为郑王府效力,再好不过,笑着说:“封大人言重了,有话直说就是,本王虚心求教。”
封伦淡淡一笑,问:“请问郑王是不是要调动兵马围剿暗卫将军府?”
“封大人如何得知?”
“洛阳是天子脚下,兵马调动是大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传得满城皆知,沸沸扬扬,这次甄命苦私自调动不足一千人的卫队入城,根据律法,他并没有触犯刑律,郑王不能以其谋反罪征讨;他又仗着暗卫军兵精装备奇特之利,强攻郑王府,抓了二公子,这事若是换了别人,郑王一句话,就能将他置之死地,可惜他是暗卫大将军,郑王要动他,除了向皇上告御状之外,就只有跟他一样,以一千人攻打暗卫将军府,以牙还牙,不过以封某看,郑王府一千精兵未必能敌得过他暗卫府中精卫,徒取羞辱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