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是的,为了她,我也该振作起来。”
李靖大喜,又说了一些关于李唐军大军东进,已经攻破函谷关,兵临洛阳城下的事。
“现在的洛阳,已经是大唐的囊中之物,秦王亲自领军,攻下洛阳只是时曰问题,听说王世充现在正在四处求援,其中一个就是山东齐州的窦建德。”
甄命苦听到这时,变得越发地安静,默默地走到门口。
李靖眉头一皱,“还来?”
甄命苦指了指门口早已凉掉的饭菜,“肚子饿了,不打了。”
李靖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他一拳,自从军以来,论单打独斗,他还从来没有遇上一个能让他累得浑身几乎要散架的人。
“你一说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两人就地坐下,也不用筷子,抓起食物,大口大口地吞咽。
秦叔宝和程咬金听见里面的动静,也推开门走进来,见他们两人已经停止了打斗,大为惊喜,一起跟着坐下。
甄命苦看了两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如海深的兄弟情谊,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酒。
“柱子,叔宝,对你们,一切的感激话都是多余,都在酒里,你们的恩情,甄命苦一辈子铭记。”
程咬金打断道:“说这话做什么,张老板娘的仇,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
秦叔宝一脸气愤:“最可恨我的黑流星都卖给单雄信了,这事没完,总要找机会给抢回来才行。”
甄命苦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站起身往门外走。
几个人一慌,急忙站起身拦住他,“甄兄弟,你要干嘛?”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放心吧,我不会再冲动做事了,我现在可不想死了,我得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他并没有说出他要好好活着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有好多疑问想要跟一个女人当面问清楚。
……
枯禅堂总算安静了下来。
甄命苦离开了少林寺已经快一个月,没人知道他在哪里,除了程咬金因为受伤太重依旧留在了少林寺休养外,李靖和秦叔宝都已经下了山,不知所踪。
嵩山三十六峰,每一峰都有寺庙佛堂,很多寺庙都已经荒芜了,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扫,蛛网灰尘遍布禅堂的各个角落。
望洛峰顾名思义,眺望**洛阳的山峰,虽与洛阳相隔数百里远,想要眺望洛阳,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此峰顶端西面地势平坦,适合居高远眺望,眺望的方向,正对着洛阳。
高耸入云,陡峭如刀削,岩石条状矗立,山顶郁郁葱葱,云雾笼罩,自古来开辟的山路如同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条苍龙,蜿蜒而上。
顶峰的一座小庙宇早已经破败,屋檐残缺不全,雨水侵蚀了大部分的墙壁,斑驳陆离,石阶也都长满青色苔藓。
破庙的香炉里,燃着一柱清香,袅袅娜娜,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境平和的古朴幽静。
少林寺的老方丈道净每天的功课,就是上这三十六峰的其中一座,在寺庙的香炉里上一柱清香。
从破庙里出来,道净提着手中的一个菜篮子,一路顺着石阶,到了峰顶的悬崖处,走到那端坐崖顶,两脚悬空,望着洛阳方向发呆的甄命苦身边坐下。
甄命苦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依旧发着呆,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伤口都已结痂,不需再用拐杖。
道净陪他看了一会风景,终于开口问了句:“施主在想什么?”
甄命苦淡淡说:“我在想,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世间总有那么多不圆满,不如意,不甘心,我在想我痛苦和憎恶的根源,我以后该做的事?我今后的路该去往何方?”
“万事皆有因缘,施主不求名,不求利,却落得这般结果,施主可有想过是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