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哨兵看着喝得醉醺醺的甄命苦走下城楼,踉踉跄跄消失在大雪中的甄命苦背影,面面相觑。
“大王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喝这么多酒。”
“不太像,我看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战局有变?”
“我觉得不像,唐军刚刚吃了一次大败仗,刘将军和李将军刚刚得胜而回,唐军暂时无力再攻打历阳城了,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一人说:“刚才大王问我们还想不想继续打仗,亏你们敢说不想再打了,只想回家看自己的父母妻儿,你们知不知道,若不是问这话的人是大王,换了别人,非治你们一个懈怠军心的罪名不可!”
哨兵们被一提醒,登时回过味来,全都冒了一声冷汗。
一人心有余悸地说道:“以后还是少跟长官混一起的好,说不定哪一天被人抓住了把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可能,大王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你要是能知道大王心里想些什么,你也不至于在这里当个小哨兵了,我听人说,这次把唐军三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不战而溃,可全都是大王的计策……”
“别乱猜了,这种事不是我们这些小兵该议论的,走,喝酒去……”
……
……
……
冬去春来,武德五年四月的洛阳,积雪初消。
春天并没有带给洛阳百姓一丝春的生机,因为此时离洛阳城几十公里远的地方,江淮大军压境,随时准备攻打洛阳城。
洛阳城里已经传开了江淮军反攻洛阳的消息。
谁也没有想到,继大唐世子李建成率十万大军攻打历阳城无功而返后,江淮军竟然能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起反攻。
从未出击过的江淮军,元宵刚过,就开始励兵秣马,沙场点兵,从历阳起兵,气势如虹地扫荡沿着大运河而上,横扫沿途城池,仅两个月便兵临洛阳城下。
整个洛阳城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城里的管制和关卡多了起来,街上不时有全副武装的铁骑巡逻。
洛阳一些茶楼酒馆的老板,乘机找了口齿灵活的好事之徒,夸张渲染战事的激烈程度,引来了不少不明真相的洛阳百姓前来探听消息,借此红火了生意。
洛阳最大的一间茶馆里,几个人围着一张茶桌,喝着茶,跟其他人分享着各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三万江淮军二月从历阳发兵,一路沿运河沿岸而上,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攻克了沿途十多个城池,打到了洛阳城下,比起去年的刘黑闼大军来,其勇猛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想不到,一向龟缩江淮地区的杜伏威竟然有这样一支虎狼之师!”
“刚刚败了一个刘黑闼,现在又来了一个杜伏威,想当年可都是甄家军赫赫有名的左右武卫将军,他们所率领的军队,能差到哪去?哎,若不是当年李家伙同王世充害死甄家军的统帅甄将军,这些人也不至于要起兵造反,他们一个为了报仇,一个为了争天下,打得死去活来,受苦还不是洛阳百姓。”
“这次洛阳恐怕危险了,面对的是连十万唐军都铩羽而归的江淮军,我只祈望城破之后,杜伏威将军不会迁怒于洛阳百姓。”
“这我倒不是很担心,当初刘黑闼的汉东军不也是势如破竹,攻克城池无数,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李世民率领的黑铁骑在洺水一战中,打得全军覆没,狼狈而逃,自从世子李建成率军攻打江淮落败之后,洛阳的守将换上了秦王李世民,只要秦王镇守洛阳,江淮军未必能度过洛河。”
“不错,天策府猛将如云,又有长孙辅机,刘文静这样远谋深算的军师帮忙出谋划策,胜负还只是未知之数。”
“我可没你们这么乐观,我听说上次打败刘黑闼,娘子军功不可没,没有娘子军暗中刺探情报,策反刺杀敌方将领,瓦解对方战力,唐军未必能轻易打败汉东军,如今娘子军在攻打江淮军的时候全军叛敌,少了这一阻力,江淮军战力一定会比汉东军更加强大。”
一人神秘兮兮地小声说:“你们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
说话的是一个绰号“包打听”的酒楼常客,什么小道消息都逃不过他的那对招风耳,而且他的小道消息十有**都应验了,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搜刮来这么多消息。
所有人闻言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凑过耳来。
“我听我一个从唐军叛逃到江淮军的远房侄儿来信说,唐军的军心已乱,娘子军并不是败在江淮军的手里,而是被世子李建成给当成炮灰送上战场的,娘子军全军心灰意冷,这才投了江淮军……”
“嘘!这种话你也敢说,若是被李家的眼线听到,当心抓你去砍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