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阿福的眼皮就在跳。俗话说,左跳财,右跳灾。但是两只一起跳呢?
阿福被跳的心神不宁,而且,用了好几种办法都没有能止住。掀眼皮也好,瞪眼望天也好,用手一直按着也好,就是跳个没信。
然后,她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要跳了。
阿喜和朱氏又来了。
她们一进门,阿福的眼皮倒是突然一下子不跳了。
刚才跳的霍霍的,突然静下来,阿福倒有点不习惯。
这次倒没有空手来。这母女俩的确下乡去了一趟,只是没有在那里多待,她们的房子修整也快,一来一去带修房子,麻利的可以称得上高效了。
她们从乡下带了些新采摘的瓜菜来,这是个好理由。
可是阿福这次连假装笑容的好心情都没有。
这母女俩一点不敏感,这种不安定的时候,待在乡下远比待在城里要安全。
可……阿福又什么都不能跟她们说。
现在的情形山雨欲来之前的奇异宁静时刻,连风声都听不到。
看着阿喜脸上那样浅白的烦恼,阿福忽然觉得,什么事都不懂,有时候,也挺幸福的。
对上次的不快,阿福没提,朱氏当然更不会提,阿福问了些乡下的事情,朱氏答的很谨慎,乡下还没有被城里的紧张气氛所影响,农人们一样繁忙,忙着收割,忙着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
王府这些天晒菜,买煤购炭,上上下下也都没有闲着。不管风云怎么变幻,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李固跟阿福说:“不管皇上是不是要拔掉王家,又或是……你都不要太害怕。”
阿福点头:“我不怕,我们可不姓王。”
李固就笑笑,有些自嘲:“想不到缺陷和无能,有时候也会成一张护身符。”
“呸,你又胡说什么。”阿福伸手咯吱他,李固平时很稳重,可是阿福却知道他怕痒,尤其是腰侧腋下,挠一把他就笑的喘不上气来。
“你怎么无能了?你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强多了。”李固笑的厉害,牢牢捉住阿福的手把她拉进怀里,阿福坐在他腿上:“人太完美了会遭天妒的,老天爷看你又聪明,人品又好,生的又俊,才让你小小的有点缺陷呢,你不要胡说八道。”
“唔?”虽然阿福说的话很有奉承之嫌,可是相爱的人之间,对方说的一句情话可抵黄金万两的珍贵了。李固先是忍不住笑,摸摸脸颊,又小声问:“我生的……嗯,真的……”
阿福也忍不住笑:“是,俊的不得了,小女子从未见过比王爷更俊更儒雅的人物呢。”
李固乐不可支,连连点头,可是马上又想起什么似的板起脸来,搂在阿福腰上的手威胁的收紧:“喂,这么说,你见过很多男子了?”
阿福一怔,呃,这……呃,李固吃醋?
“没有没有……”阿福急忙摇手:“哪有见过几个。”
李固还是不满意:“既然没见过几个,那你还说没见过比我更出众的……分明就是哄我……”
知道他的话玩笑成份居多,阿福还是哭笑不得。
看来这说奉承话,真是门大学问,自己没认真研究学习过,以后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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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回过神,看到朱氏正有些不安的朝她微笑。
阿福也跟着微微一笑,其实朱氏后面的絮叨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她对朱氏的感觉很奇怪。
一方面,朱氏是亲生母亲。可是阿福还有着前世的记忆,她对朱氏的感情不是一个女儿对一个母亲的感情……但是毕竟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彼此是亲人,他们在一个桌上吃,一个屋檐下住,要说阿福对原来的家没有归属感,这话不对。可是……
生活中总也充满着失望。
阿福隐约听到什么声音。
王府中总是很安静的,有时候安静的让人觉得自己正在下沉,沉到深深的水中。
偶尔有些欢声笑语,那多半是李信带来的快乐。
但这不一样。
这声音刚听到的时候还很遥远,渐渐的,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楚,充满压抑与不安定。过了一刻,刘润快步走进来,阿福站起身。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多天的平静,酝酿着风暴,终于要来了吗?
刘润来不及行礼,匆忙的低声说:“定山军把守了府门。”
阿福觉得耳边嗡了一声响,她一手扶住椅子把手。
定山军不是京城守军,当然更不是禁军。
定山军一向驻守北关的,统军的就是那个被皇帝调拨回来的朱承道。
这人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宫中变故才几日,恐怕皇帝的圣旨还在半路上,他却已经神不鬼不觉的到了京城,而且,就这样进到城里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突然出现,还可以用潜踪匿迹解释。但是一支军队从北关来到京城,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地方,州府,百姓,守军,都没有消息,这不是诡异二字可以解释的情况。
一定……有什么更大的变故,在京城之外发生了!
“皇宫……如何了?”
刘润微微摇头。
阿福知道自己问的不对,皇宫离的很远,刘润现在又不能出去,当然不会知道皇宫的情形。
“王爷那儿……你和我一块儿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