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向常医官私下里问了许多次,常医官不能笃定,可是说,阿福这次怀的,十成里八成就是个小世子。
杨夫人心里是真欢喜,怎么看阿福就怎么高兴。
外头已经是正午,阿福手里一条紫色绦子扭了一半停下来:“不知道这会儿……进城了没。”
杨夫人说:“要是骑马,再过一顿饭功夫也该进城了。要是坐车,那可还到不了。”
阿福点点头。
这才刚走,就开始想人了。
很玄妙的感觉,他在与不在,家里的气氛不一样。
他在的时候虽然不见得大家都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他要是一不在,大家就都打不起精神来。
一家之主这四个字,可不只是嘴上说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消息一个个传来。
虽然都算不得好消息。
京城现在什么都缺,缺钱,缺粮,缺棉衣,缺房子,缺人——似乎唯一不缺的就是噩耗。
北边乱了,西南也没闲着。阿福没听着细节,刘润接了消息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没说,血淋淋的,他恐怕阿福听了晚上睡不着觉。
圭人因为一桩婚事作反,新娘子跳江,新郎被剁了脑袋挂在高竿上头挑着,然后挑着那个脑袋的一寨土人把抚边司的衙门杀了个鸡犬不留,又放了一把火,烧了大半个镇子。这年头,杀人总和放火撕不开关系。
春天来了,山上的雪也没有化尽,吹在脸上的风有一种浮燥的暖意。
其实,不关风的事,是阿福自己的心静不下来。
要是李固身边,那刮在脸上的寒风刺骨也是爽利。
可是李固不在,所以春风吹来,也只让阿福觉得心气浮燥。
李固有信来,是他亲笔写的,字迹还不算平整,但是一个是一个,不会让人辨不出来。
信写的很短,告诉阿福有一批粮食从水路运到京城,算是解了一个大难。天气暖了,固然冻死的人数下降了,可是却又怕滋生疫病。
信的末尾说,府里的迎春花开了,亲手撷了一朵送来。
阿福把信纸移开,信封上就用胶粘了一朵黄艳艳的迎春花,应该是早上刚摘下来的,花瓣花萼都还没有枯萎。
阿福微笑着把那朵花从信封上扯下来,然后对着铜镜插在鬓边。杨夫人站在门边抿着嘴笑。一边瑞云紫玫也在笑。阿福的脸有点儿红,可是并没有要把那朵小花摘下来的意思。
“长这么大,头一次出门去,就一去这么久也不回来。”杨夫人替阿福拢了下头发:“等回来了,我替夫人好好训他一顿。”
阿福在镜子里微微笑:“嗯,夫人千万别给他留面子,别客气,训的越凶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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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更啦。。
徐州的天气总是没有春天,脱了棉袄就能穿裙子的——今天还穿着棉袄,大概要过了清明,才能脱了它穿裙子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