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武师连忙爬起,拱手向殿下行礼。
“殿下武功高强。”
太子殿下的侍妾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递过了水杯和丝帛,太子殿下用丝帛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接过水杯吨吨吨灌了几口,长吐一口气。
“殿下,宫里来人了。”相貌美艳的侍妾笑着说道。“是陛下派来的。”
“父皇?”太子殿下微微吃了一惊,随后连忙快步走去。
果然看到一个身穿太监服的宦官正在那里等着他了,太子殿下心中暗道不妙。
老皇帝平日里也不是没有派人来传唤他,一般这种时候,往往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么是他犯错了,当然有的时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太子试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妾摸出了一锭黄金赛给了那位太监。
“公公辛苦了,这是给公公的茶水钱。”
太监掂了掂手上黄金的重量,标准的一两,再用指甲一掐,嗯,是足金。
“诶,殿下客气了,杂家就是个传话的,陛下招太子殿下去御书房,我听说啊,陛下今天发了老大的脾气了,茶杯都砸了不少。”
太监笑眯眯的说道。
砸杯子。
太子殿下眯起眼睛,他这个人,前半辈子几乎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但唯独在揣摩圣意上颇有心得,不然以争夺皇位的惨烈程度,就算他是皇后所出,也未必能成为太子。
他仔细的想了想,最近前线战况不妙,他的行为也相当谨小慎微,应该没有做出让父亲雷霆震怒的事情才是。
——那就是真出了大事。
莫非是前线?
他按下脑海里的疑惑,正准备继续开口,随机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品级不高的小太监,直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好,待我沐浴更衣后,马上过去。”太子殿下说道。
一刻钟后,太子殿下已经匆匆来到御书房外。
还未进门,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一个瓷器被摔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就是老皇帝无能狂怒的话语。
“废物,都是废物!”
太子殿下在门口犹豫片刻,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谁在门口。”
太子走进御书房就看到自己的父皇和几位心腹重臣正聚在一起。
“是朕的太子啊,你来了。”
“父皇,何时惹您如此大怒啊?”太子殿下躬身问道。
此言一出,几位心腹重臣脸上都阴晴不定、意味深长的看向太子。
“你自己看。”老皇帝一把将国书丢在地上。
太子殿下走过去捡起,用手指弹去上面的灰尘,翻阅起来。
“这……这……”
在看到上面的字迹时,他瞳孔猛然放大,越往后翻,眉头就越是紧缩。
“我那妹,咳……向珊真拿下了清阳城。”太子殿下本想说妹妹,但又立刻改了口。
“哼。”老皇帝从鼻腔里冷哼一声。
太子知道自家父皇为何会有如此反应,不单是因为向珊叛军的攻势凶猛,更是因为失去了清阳城,意味向珊距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京城危矣,主要还是因为历朝历代,京城驻扎着全国三分之一的军队,再依托着墙高城厚,挡上三年五载绝对不成问题。
但,清阳城的陷落还有着另一重意味,那就是向珊真的打下了禹州这个赋税重地,那么也就意味着向珊真的有了角逐天下的资本。
当然,泱泱大溯,这些不过是芥藓之疾,最令老皇帝头疼的是自己这个女儿公然造反。
大溯立国三百载,虽然匪乱不少,但真正喊出造反名义的寥寥无几,基本都被迅速镇压。
但现如今,向珊公然揭竿而起,虽然打的是清君侧的口号,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谋逆。
结果朝廷居然没有以雷霆万钧之势扑灭谋反之徒,反而真的被向珊打下了一洲之地,这也就意味着代表着国祚正统的大溯王朝,已经开始衰微的现象。
不说江湖之中,就算是庙堂之上,也是人心浮动,不知道有多少野心家都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向珊反得,我为啥反不得。
溯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这些野心勃勃之辈见世道生变,都生出不少别样心思,各地怕是要揭竿而起,天下动荡,乱世将至。
老皇帝阴沉着脸,“诸位爱卿,可有何高见?”
老皇帝的心腹重臣一个个面面相觑,呐呐无言。
他们都是文官,争权夺利是一把好手,在盛世里治国离不开他们,但是关于行军打仗嘛。
那就呵呵了。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一位脸庞方正的武师开口道。
一见他开口,皇帝的其他几位心腹肱骨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这位长相方方正正的武师其实是当今羽林军的统领。
在大溯,武将的地位其实和宋朝差不多,只比宋朝好一丢丢,究其原因就在于当年的溯太祖就是武将出身,所以才能在王朝末年,乱世将起之时抢占先机,逐鹿天下,最后问鼎中原。
所以,上台之后,这位溯太祖便一直打压武将,扶持文官。按照原本的政治环境,这位羽林军统领,是不可能参加这种皇帝私底下的小圈子的。
但现在情况不同,向珊将要打过来了,这位羽林军统领一下子变得炽手可热起来。
原本以他正二品的武将官职,就算是都可以不鸟他,但现在就连当朝那几位一品大员,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有点时候,这位羽林军统领不禁在想,要是战争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虽然这些念头往往只是一闪而逝,但种子已经被种下,就看有没有发芽的环境了。
“爱卿大可直言不讳。”老皇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