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向珊点头称是。

……

皇宫之中

原本金碧辉煌的皇城，已经被鲜血染红，身处大殿之中，甚至已经隐约可以听见外界的喊杀声。

老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神情有些恍惚，他不明白，中午才刚刚击退了向珊一方的攻势，明明借着城高墙厚，他完全足以高枕无忧，可为何到了下午，连续两道城门就被接连攻破。

只听前线传来的消息，向珊一方突然拿出了百十具异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连床弩都射不穿。

老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回忆起自己的那个女儿。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在一时之间做出这么多大事！他想起自己对这个女儿的评价，“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整日与江湖中人厮混，难成大器”他不禁苦笑起来。

“哈哈哈！想不到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还真靠着江湖人做成了一件大事！”

此时，城门失陷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宫廷，原本庄严肃穆的皇宫此时已经乱作一团，随处都能见工人四下逃窜的身影。

几十个忠心耿耿的太监侍女守在大殿之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跌跌撞撞的走进大殿之中，声音悲呛的说道。

“陛下，那向珊逆贼已经杀进了皇宫之中，现在正在朝大殿这边赶来，陛下还请以龙体为重，让侍卫带着您从密道之中离开吧。”

老皇帝摇摇头，“离开，没必要了，到此为止吧。”

“陛下！”那老太监声音悲呛道，还想再劝，但老皇帝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半响之后，

向珊和一众心腹手下走进大殿里，见到身披明黄色龙袍，高坐龙椅之上的父皇，纵然她此刻已是此方武力之绝巅，且麾下有十万大军。

但她还是感觉自己回到了年幼之时，那道身影就是如现在这般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

向珊立刻低下头来，下意识的单膝下跪，口称，“金环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众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也跟着向珊跪了下去。

身后的将领跪下之后才反应过来，等等，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我们不是来造反的吗？

怎么突然就下跪请安了呢？

但是，自己老大没有站起来，身边同僚没有站起来，他们自然也不敢站起来。

所以，他们自然也就没有站起身。

“哈哈哈！”老皇帝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免礼！平身！”

向珊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站起身来，在一声清越的鸣动声中，剑锋出鞘，寒光凌冽，锐气四溢。

她手持长剑，缓缓向大殿上走去，准确来说是朝那道高坐在龙椅上的身影走去。

老皇帝面色平静，毫不畏惧的和向珊对视，似乎他还是那位大权在握的大溯之主。

“怎么，准备亲手来弑杀朕了吗？朕的好女儿。”

向珊深吸一口气，高耸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似乎这样能带给她勇气。

她握紧手中长剑，手臂却在微微颤抖，堂堂的四炼武师，武林神话，前几天还连斩了三位四炼武师的向珊，在老皇帝面前，就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了。

这就和大象的故事是一个道路。

驯兽师们会在大象还很小的时候，用一根很粗的铁链子把它拴在水泥柱上。

因为当时小象的力量还比较强小，所以任凭它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铁链子的束缚。

天长日久，小象慢慢长大，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挣断铁链”这个念头牢牢在大象头脑中形成后，它能会放弃努力，一辈子就任铁链锁着。

即便驯兽师后来给它换上了很细的链子，大象也早已经失去了挣脱铁链的勇气。

向珊就是如此，年幼之时老皇帝大权在握，一言可觉她生死的形象已经牢牢刻在向珊的心里。

向珊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老体衰、失去权势的亡国之君，而是她脑海中的阴影，她的心魔。

老皇帝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于这么有恃无恐。

“金环，既然拿起了长剑，为何不动手啊？”老皇帝平静的说道。

“朕知道你是四炼大成，只要轻轻一抬手，就能了解朕的性命，来吧，动手吧。”

向珊想要举起剑，但手中之剑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万钧之重，她竭尽全力也无论如何都抬不起一分一毫。

当然，这显而易见是荒谬的，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敢。

明明已经击败了朝廷的军队，明明已经攻破了京城，明明已经杀入了皇宫。

但，即使如此，在老皇帝面前，向珊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纵然有着天下无敌的武力，纵然有着战无不胜的军队，但她还是没有勇气拿起剑斩杀这个行将就木老人。

老皇帝见状心中暗道一声：火候差不多了，再逼下去恐怕反而适得其反，该提出条件了。

是的，他的目的只是提出条件，想让自己被软禁起来，安度晚年。

至于投降之事，他是想都没想过，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就算是向珊答应，她的手下也绝对不会答应。

“金环，你毕竟是朕的女儿，这一次是朕看走眼了，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既然如此，朕将这大溯的江山交到你手里也未尝不可。”

“朕可发布诏书，昭告天下，立你为储君。”

向珊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满是迟疑，她知道留下老皇帝可谓是后患无穷，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心动了。

哐当！

长剑落在地上。

老皇帝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下一刻……

崩！

弓弦剧烈震动的声音响起，一直箭矢劲射而来，将老皇帝穿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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