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第 115 章(2 / 2)

相较于湘云的白胖水嫩,这位本地富商则是黑胖黑胖的。

两人见了面,那富商便先对着湘云作揖。先说了一通对胤禟的敬仰佩服之语,然后又说那房契只是小小心意,还望赏脸收下。

“就算今儿收了你的孝敬,他日遇到了事,也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湘云手指在旧上的房契上点了点,“往咱们家送孝敬的多了去了,明知道咱们不在这边久居还送了房契来的,你到是第一个。”无事献殷勤,谁晓得是什么难为人的事呢。先将丑话说在前头,也省得他张口说正事时再不好回绝。

吴有德没想到湘云说话这么直接,被说得嘴角抽搐个不停。

他只知道看房子的是九爷府上的女眷,听说九爷尚未大婚,便以为是什么侍妾之流,以为送个房契,吹点枕头风的交易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买卖。不想一见到人才发现眼前这位姑娘可不是什么侍候人的主儿。

再一个,年纪也对不上。

虽不知道面前女童与九爷的关系,但想来能被九爷带着出京城的,必然是极亲近之人。

是姐妹?

若是姐妹,那可就是宫里的公主格格了?

试探性的说道:“格格严重了,咱们是真心孝敬九爷,再不敢有旁的心思。”

格格这个称呼...用处很多。皇帝宗亲的女儿可以称格格,王爷阿哥的通房侍妾也能叫格格,未出嫁的满旗女儿在家时也要被唤一声格格。

这么说,湘云一身旗装走在京城大街上,有些活络的小贩也会主动上前唤一声格格再兜售他的商品。

因此这吴有德是试探错了方向。

“没那个心就好,省得到时候再心生怨怼。”湘云闻言笑了两声,随即又问起面前的人姓甚名谁,家里是做什么生意了。

家中自前朝起便是做瓷器生意的,生意不错,但吴有德想搭上胤禟的船再上一层楼。

湘云像是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一般,东拉西扯了许久,将想知道的东西都问了一个遍。

那吴有德也听出来湘云是在像他打听什么,却也回得痛快没有一丝隐瞒。

“九爷那里要办瓷器比赛,想必你也是听说了的。咱们这个比赛讲究的就是个公平公正,绝不暗箱操作,弄虚作假。你们家若是派人来参赛,旁的不敢保证,但绝对公平却是没问题的。”

吴有德:“那是,那是。这便极好了。”

湘云又拿起房契抖了抖,说道:“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房子我前儿也问过价了,不过四百多两银子。这房子我便收下了...露珠,取五百两银子来。”

“这...”早在来见吴有德前,湘云便叫露珠去取五百两银票备着。这会儿湘云一说完,露珠便将银票拿出来,并且递到了吴有德面前。吴有德不敢接银票,看看露珠再看看湘云,面露难色。

“吴老板别多心,咱们府上有规矩,不叫收外面送进来的东西呢。”站起身,湘云笑眯眯的说道:“吴老板若真有心孝敬,不妨直接找九爷去。”

吴有德:所以您到底是九爷的谁呢?

跟着出来的人嘴巴都严,别院里的消息半点风声都没透出去,但湘云进进出出,时不时的还会有秦八两陪同到叫一直观望这边的人都看了个清楚。

宅子既然买下来了,湘云便也不纠结这个事了。将所有她能联系到的木匠都请了过来,之后问了一回有没有人愿意选择稳定工作,固定工资的。

将愿意留下的留下,将不愿意留下的礼貌送走,湘云又与这些愿意留下的说起了口红套。

设计原理什么的,湘云能说个大致。但她知道口红怎么使用,将她想要的效果和知道的那点常识说给这些木匠后,湘云又将口红套的草图给他们看。

口红套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底座,一部分是套盖。湘云没让人分开做,而是单独将套盖雕刻这个活交给一批人来做。

匠人们哪怕没见过湘云口中的成品是什么样的,却依旧靠着智慧完美复制了湘云想要的口红套。

湘云让人做了十种口红套。除了套盖上的雕刻不一外,其他的都大同小异。

那处宅子进行了小规模修缮,正门前的倒座房改成了一排门朝街面开的铺子。

前院做了木匠的工作区域和存放木头和成品的库房。而整个后院都留给姑娘们做胭脂。上工时,木匠们走前门,姑娘们走后门。

木匠们开工后,湘云又开始找花田,找能做活的姑娘们,她想在宝玉和李卫他们回来前将这些事都弄好。

其他的事很快就搞定了,不过招工的事却比想像中的还要困难许多。湘云甚至是开出了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都没人来报名。

湘云招工条件上写明了只要年轻女孩,但面试的除了几个四五十岁的嬷嬷外,连个年轻的寡妇都没有。

后来到是有人送了女孩来做工,但发现并不是在九爷别院后又瞬间将自家女孩领回去了。

湘云:“……”

是日,湘云靠在栏杆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着馒头喂湖里的锦鲤。胤禟摇着把折扇,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朝湘云走来。

“需要帮忙吗?”

湘云抬了抬眼皮,无精打采的瞅了胤禟一眼。

懒得理你。

胤禟见状阖上扇子,随意的用手指转着扇子,“爷赌你已经有办法破局了。”

只是又陷入某种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纠结中了。

“...嗯。”湘云揪着手里的馒头,一边看着湖里的锦鲤争着抢吃食,一边带了点赌气语气的问胤禟:“知道我为什么要办加工厂吗?”

造反呗!

胤禟没言语只点了点头,示意湘云继续往下说。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竟然是通过卖身契买了那些女孩们回来做工……”

通过人伢子和里正将买丫头的消息散出去,之后一纸契约将所有平民女孩变成奴藉。之后将这些女孩放到工厂里做工,靠自己的工作所得赎身离开。

“奴藉是可以消的,”胤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湘云,“这个你应该熟悉。”

湘云摸了摸鼻子,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胤禟。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有些尴尬,便又呐呐的说了句:“这方法违背了我的初衷。我的本意是想要抬高女孩的地位,而不是一脚将她们再踩进泥里。”

“也未必像你说的那样了,有一点你可能没注意到。”胤禟顿了顿,见湘云询问的看过来,才接着往下说道:“天聪四年,民人卖身旗下后,其身份由民人变为旗人,原本在州县的户档消除,户籍入于旗籍。倘若赎身,则其身份又变回民籍,但需要户部的牌照才能回原籍落籍。

皇阿玛也曾屡次要求旗下买卖人口时须通过官方用印,用印所买之奴仆为红契奴仆,而未经官方用印、私自买卖的是白契奴仆。白契卖身者可断出为民……”

“...呐呢?”湘云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什,什么意思?”

“今天能为了几两银子将家中女孩卖与你为奴,便是他日赎身回去也未必不会再将女孩另卖他人。你不妨将这些女孩都用白契买下来,户籍都迁到那个户头上。”

集体户的意思吗?

白契不受律法保护,人还是自由身。而集体户又将女孩的户口从家里迁了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胤禟伸手将湘云的头发揉乱,之后一甩扇子,留下湘云在这里钻牛角尖,自己摇着扇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