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跃文的叙述之后，曹老蹙眉不语，旁边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思考问题，都没有打搅他。

陈康杰坐在沙发上，不变不惊，别人现在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和想法。实际上自从曹老问到这个问题，陈康杰就在心里暗乐。

昨天的会面，虽然总理的反对是属于最激烈的，但是陈康杰看得出来，王文跃的意见才是影响卫中华的关键。他今天意外的见到王文跃也在这里，就打定主意了要将话题引到这个方面去，争取能够说服他，以便自己的计划能够实现。

从王文跃对曹老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很尊敬的，要不然他一个正国级的领导人也不会大白天的跑来看望曹老爷子。既然是这样，陈康杰就觉得曹老对他一定是很有影响力的。

“文跃，小杰是对国家有重要贡献的人，他所做的很多事情我相信你也听说过”，曹老爷子率先打破沉默，他抬起头来，凝神的对王文跃说道，语速缓慢，但是语气坚定。

“曹老，小杰对国家有贡献，这个我是知道一些，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集体在昨天和他谈这个事情，只是，我之所以对他的要求表示反对，主要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将我们本来就紧张的装备资源投入到商业经营中去，不管怎么说，国防的安全和维护地区稳定的能力才是我们的根本”，王文跃欠了欠身，这才略带局促的说道。

曹老的话明显带有点批评的意思，因此王文跃才会有些拘谨，只不过曹老问了，他又不得不答。

回答完了之后，王文跃故意瞄了陈康杰一下，发现这家伙还是那么的稳坐钓鱼台，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王文跃此前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陈康杰，他来此，也就是过来拜访一下老领导，关心一下，没曾想，遇到的事情有点让自己下不来台。

王文跃说完之后，曹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沉吟了一下，这才拉着脸说道：“文跃啊，你现在是国家领导人了，这个看问题呐，要更多的从国家的全局战略角度着眼。虽然你一直是在军队工作，目前负责的也主要是和军队有关的方面，可是眼界还要放宽。老首长说的改革开放，关键就是要我们思想开放，要灵活，不要死板的看问题。你是一个执念的人，不缺稳重，不缺沉着，但是总不会迂回，别看你快七十岁的人了，这方面啊，你也许还没有这个小伙子来得熟练”。

曹老的话让王文跃有些脸红，特别是当着陈康杰的面。自己都快七十的人了，而且还是国家领导人，这样的比较，怎么都让王文跃有点不太舒服，更关键的是，自己竟然还比输了。

陈康杰自己也没有想到曹老会将自己牵连出来，他现在是如坐针毡，腆着脸干坐着。曹老这种直白的话，明显是会带来误会的，起码陈康杰会绝对自己得罪了王文跃。

陈康杰心里很郁闷，这简直就是躺着都中枪，原本他还指望曹老能够发挥余热，帮他多说几句好话，扭转王文跃的想法和选择，帮助一下自己。现在好了，自己成了得罪人的罪魁祸首。虽然话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但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啊。

懊恼，忐忑充满了陈康杰的脑海。他在想，要是早知如此的话，干脆直接避开这个话题得了，找机会再从卫中华和赵志邦那里徐徐图之。

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了。

王文跃虽然不舒服，但是也不能明显的表露出来，坐在他面前的曹老不但是他的老领导，还是他最尊敬的人。他现在只能连连点头，做出受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