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书生反问：”你当知道世上庄周梦蝶的传奇，假设我问你，是否确信自己过往经历的所有生活都是真实的，你便能够肯定吗？”

李尘由这一句话微怔，仔细回想自己生来经历的种种，那些年被大长老控制的一切经历，便能说是真的吗？

书生告诉李尘，“我现在并不算真正完整的自己，时光回溯之术也都是从自己的话本撰写中领悟，你问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我也不知道。”

“那么，你刚才说好久不见，又是为什么？”李尘道：“我仔细想来，除去你以残魂在上界化身的凡人书生，就再也曾见过，而你现在实则已算是另一个人，何来好久不见的说法？”

书生一声长叹娓娓道来，“你虽是第一次见我，我却已和你见过千万次，相识数十万年，就连这番话也说了不知多少次。”

李尘微微吃惊，但很快有了猜测，“难道说，这并不是你第一次进行时间回溯？”

书生点头，道：“我这一体残魂，已在时间这条河里飘荡无数年，所谓城外金笔的名号，可延续到你们那个时期的末法时代。”

这是李尘近几十年来所知最震撼的消息，哪怕是几个月前从大长老那里推测出的信息都远远不及。

以及，他忽然从书生刚才的一句话里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时也不能抑制地激动和惊骇，“你的意思是，你曾经历过我们那个时期的末法时代？且知道最终的结果？”

书生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点头道：“从某种程度上说，的确知道，倘若没有你我今日的交谈，末法时代终将来临，陨墨山庄将会被毁灭，世间日月轮换，就连天道也就此更迭了，最终的结果和太古、上古一样，一切重启，那个时代的一切都将成为传说和尘埃。”

李尘沉默许久，问道：“你刚才说，倘若没有今日你我的谈话，结果就是这样，也就是说，今日你和我接触过后，结果便会不同？”

书生摇头，“这个我也不能知晓，你需要明白，此刻我和你接触，终将改变世上的一切，而此刻的我，如何能清楚知道未来的一切？或许换一种说法你便能明白，假如把时间拉成一条直线，这条直线的刻度看似有进有退，看似经过了后退或回溯，但是对我自己本身来说，对我的记忆和认知来说，一直都是延长且向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