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写了两行,停笔润磨的时候,李渊开口了。
李渊这一开口,他被逼着写供词的感觉就更浓了。
“你这不对,言辞不够犀利。你应该拿出教训朕的时候的那种言辞,给朕狠狠的骂这个逆子,骂醒他,让他乖乖的回来接任李氏族长之位。”
李渊粗壮的手指头落在纸上,十分不满的说着。
李纲仰起头盯着李渊,很想把手里刚润完了磨的笔递给李渊,然后来一句‘要不你来写’。
可惜,李渊完全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他也不可能把笔给李渊,让李渊代他写。
鬼知道李渊在拿起笔以后,会以他的身份跟李元吉说什么话。
万一李渊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然后逮住李元吉臭骂一顿,那李元吉还不得恨死他,以后回来了还不得折腾死他。
“这也不对,你一个长辈,怎么能用恭恭敬敬的语气跟他说话呢?你应该斥责他,痛骂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我。”
李渊又开始指点江山了。
李纲彻底忍不住了,翻起了白眼。
我一个做臣子的,跟掌权者说话,不用恭恭敬敬的语气用什么?
我还长辈?!
我真要是以李元吉长辈的身份自居,不等李元吉动手,你李雀屏恐怕就先把我宰了。
“你看朕做什么,赶紧写啊!”
李渊没看到李纲翻白眼,只看到了李纲愣在那儿不动,立马出声催促,就像是赶着长工拉磨的黑心地主。
长工死不死他不在乎,他只想让长工尽快把信件写好。
也像是后世的读者们催更网文作者,网文作者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更新,最好一天更个十几万。
李纲在李渊的催促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强忍着膈应将李渊指出的问题划掉以后,开始重新写。
他努力的在达成李渊要求的情况下,尽量委婉的跟李元吉商量让李元吉接任李氏族长的事情。
“你这!你这又不对了!你李文纪平日里不是最擅长舞文弄墨,最擅长跟人讲道理吗?怎么现在连信也不会写了,像是个被人掐着脖子的鹌鹑!
话说不明白,道理也讲不明白,重写重写!”
李渊不满的拍着信件的一角抱怨。
李纲除了深呼吸,除了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生气以外,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可不就是一只被人掐着脖子的鹌鹑吗?
李渊现在掐着他的脖子,他面对李元吉那个腹黑的小鬼的时候,又必须缩起来变成一只鹌鹑。
所以李渊比喻的很形象。
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既然看出了我的窘迫,就不能放过我吗?
“你要是实在不会写,就让开,我帮你写!”
李渊见李纲写来写去,写了好几遍都不如自己的意,嚷嚷着要亲自动手。
李纲一听这个,赶忙摇头道:“还是臣自己来吧!”
李纲当即咬起了牙,开始下狠手,言辞变得犀利了起来。
李渊这下终于满意了,点着头赞叹道:“这才对嘛,就应该这样。就应该以长者的口吻去训斥那个逆子,然后给他讲道理,让他必须听,不听就打他板子!”
李渊这话说的相当硬气。
李纲终于绷不住了,转头看了一眼李渊,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敢打那个逆子的板子,还用我写信去劝他?
你要是敢打那个逆子的板子,你早就派人去打了,而不是在这儿跟我吹牛!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朕?”
李渊看到了李纲冲他翻白眼,一副不礼貌的样子,故作凶恶的问。
李纲一边写着信,一边没好气的道:“我还用在心里骂你?”
当年你想是一个铁憨憨一样在文帝寝宫前站岗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了。
李渊愣了愣,居然点了点头滴咕道:“那倒也是……”
李纲是朝中唯一一个跟他有什么说什么,并且敢当着他面骂他的人。
所以确实没必要在心里骂他。
毕竟,能当面骂人,谁愿意在心里自娱自乐、自我安慰?
“好了!”
李纲趁着李渊点头的工夫,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然后很识趣的递给李渊,让李渊再审阅一遍。
李渊拿着他的信,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以后,撇着嘴,有些不满的道:“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不够犀利。
不过勉强能用。
毕竟元吉的脾气不怎么好,你要是写的太犀利的话,他说不定会记恨上你,回头报复你。”
你还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