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笑道:“对了,忘了提醒你们,这些天出门小心些,不然挨打了可别怨我没提醒,咱们明天见。”
等徐灏带着一群豪奴走了,这些有些晕的亲戚一起开始商议起对策,有人说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得赶紧去报官,让官差来保护咱们,抓捕那些坏人。
德高望重的六叔公见状没好气的道:“哪凉快哪呆着去,没见识的东西。老话说得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点显贵身份依仗,谁敢跑到侯爷府来动手行凶?再说了,人家口口声声敢把皇上挂在嘴边,十有仈jiu那是正八景的皇亲国戚,就算官府追究无非是掏几个钱了事,赶明人家再来打一顿,又扔几锭银子,长此以往谁受得了?”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挨打吧?”有人说道。
六叔公沉吟道:“我觉得此事和月云那丫头脱不了干系,不然谁吃饱了撑的跑来咱家管闲事。问题是咱们不在理上,真要是官差来了,月云开口要撵咱们走人怎么办?咱们不是本家没有留下去的借口。”
这世上没什么人是傻瓜,稍微一推敲就找出了问题的根源。亲戚们都没想到张月云狠下心来竟如此的绝情和恶心人,竟寻来了个不和你讲道理的流氓皇亲。
还真是应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亲戚们觉得此事非常棘手。又合计了一下,既然官面上没法子反击,那就寻求官面下的手段吧,正好家里住着几个有头脸的泼皮,白吃白喝的那么久,总得出头帮帮吧?大不了再找来些讲义气的好汉,咱们人手不少干脆把对方打跑得了。
不想那几位拍着胸口人人豪气干云的,一出门就没了踪影。倒是还有个有良心的,挨了一顿打哭丧着脸跑回来,说你们赶紧想法子吧,他娘的周围都是京城最有名声的大混混,带着人堵着门呢。
亲戚们立时吓得不轻,这年月官吏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道上混的。虽然没有野史小说里讲的那么邪乎,什么帮派绿林大侠巨盗的,可怕的是那都是些狗皮膏药滚刀肉,万一被缠上了,时时刻刻都甭想好过。
这些亲戚有不少人就是出身于市井,遇上事了也不还手也不还嘴,随手捡起一块破瓦就往脸上划,要不就是拿脑袋撞墙,然后血流满面的站在你面前嬉笑伸手要钱。不给?好,天天守在你家门前,衙役来了就暂时躲躲,人一走继续在你家门前站岗,您说这正常人家谁惹得起?
这市井道上自古以来也有自己的规矩,有头脸的大混混拿了人家的好处就得忠人之事,泼皮无赖出去了只定挨打,挨打了也得认了,反之也一样。
惯用的无赖伎俩失去了用武之地,因为对方更加无赖更加霸道,拳头也更大,最能惹事的亲戚顿时蔫了。苦笑说我们是不敢出门了,不然被捅了刀子都得自认倒霉。而你们出去没事,顶多有人跟着你,反之你去哪他就去哪,揍你的保准不是道上混的,总之给多少钱都没用,众人一听傻眼。
抡起此种职业cāo守,后世真不是差的一点半点。
这下子大家伙什么都明白了,人家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赶你走人呢,至于什么看不顺眼替天行道为皇上出口气云云,那通通都是扯蛋。
总不能被困在家里饿死吧?不甘心的亲戚们皱眉苦思,急得团团乱转。到底还是德高望重的六叔公,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动之以情了,如果月云那丫头无情无义,那么咱们从哪来回哪去。你们自己也看到了,咱们根本惹不起人家的势力,除非有月云亲自开口。”
其实不用六叔公说废话,谁心里不晓得?还动之以情呢?张家都被逼到这份上,张月云年纪是小性子是软弱不假,可她又不是傻子。
这世上永远都不缺少见风使舵的聪明人,等大家商议好晚上都去找张月云说情后,各自散去。
等一回到家,马上有几户人家携带着大包小包从后门悄悄溜了出来,自有好汉们上前拦住,亲戚打躬作揖,说了一通好话并坦诚了过错,狠狠扇了自己二十个巴掌,然后留下一份买路钱,并在保证今后不再骚扰张家的文书上画押签字后,脚步轻快的领着老婆孩子,回家去也!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望风景从,很快陆陆续续走了一半人口,剩下六叔公等不死心的亲戚们望着空空如也的院子,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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