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十来天过去了,徐灏每日足不出户,乐此不疲的陪小姑nǎinǎi红叶玩耍。经过同浴一事,徐灏的心态起了些微妙变化,不再清冷的拒人千里,和竹兰等四个大丫鬟间谈笑风生和早先无异了。
所谓虎倒威风在,有他在家里镇着,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人敢来自讨没趣。
长房和二房之间渐渐互不来往,闹得有些僵。连带着徐翠云和徐翠柳胳膊扭不过大腿,被自家太太限期搬回原来的住处,倒是徐翠桃对母亲的命令满不在乎,依然独自住在天香阁,偶尔闲着无聊时还会跑到竹园探望徐灏。
为此王玄清记恨在心,又把和徐灏关系最好的嫂子朱巧巧恨之入骨,主动替四位通房丫头说好话,开了脸抬举了身份,暗中拉拢人心准备和朱巧巧抗衡。
王氏四处赞扬儿媳妇的贤惠,有一次甚至扬言二媳妇有了身孕生下孙子后,就让她管家,从而给徐汶夫妇腾出时间来,为了下一代而努力耕耘。
竹园里,朱巧巧憋了一肚子火气,说道:“我真要被气死了,他自己儿子不争气,凭什么迁怒于我?”
一边正忙着给红叶大画家打下手的徐灏闻言头也不抬,说道:“怎么不争气了,说来听听?”
朱巧巧看了眼聚精会神中的红叶,一笔一画的在雪白的宣纸上面勾勒描绘,换上笑脸说道:“妹妹在这儿呢,没了恶心了她。呦!好漂亮的母鸡,等会送给我吧。”
啪!红叶小脸顿时色变,扔掉狼毫扑了过来,抓着朱巧巧的肩部摇来摇去,不满的道:“人家明明画的是凤凰,嫂子你故意取笑我。”
朱巧巧一愣紧接着大笑,乐不可支的道:“原来画的是凤凰呀!恕我眼拙,分明是一只蔫头耷脑的小母鸡。”
“哼!”红叶气的转身走了。
徐灏好笑的道:“你惹她干嘛?不会出去再说?”
“外面都是下人,上哪找清静的地方?”朱巧巧忍不住又埋怨道:“你连老祖宗那都不去了,我手上琐事一堆,想寻你商量个事儿,还得走这么远的路来竹园,再说来得多了又要招人闲话。”
徐灏不以为然的道:“不会儿打发了人过来?不过倒也是,你们那边我不敢去,让人来回传话也说不清楚。”
“谁说不是呢。”朱巧巧拉着他走到角落里,“我跟你说,你哥真染上了脏病了,秘密请来几个御医都不见效,急死我了。你认不认识什么名医?不管花多少钱,好歹得请回家来。”
徐灏震惊的道:“怎么可能?教司坊明文规定,每年春秋两季都要检查一次,没听说过谁得了病?”
朱巧巧慎道:“你傻啊!此种羞于启齿的事,人家会当面说给你听?再说你哥就是个没廉耻的,放着如花似的红倌人不要,偏偏喜欢上人老色衰的ji女,那些最低贱的女人什么客人不接?”
“原来大哥喜欢熟妇,佩服。”徐灏意有所指的很是羡慕,问道:“太太知道嘛?”
朱巧巧摇头道:“丢人现眼的,我能告诉她?”
徐灏怜悯的看着因忙于琐事而日渐憔悴的嫂子,叹道:“何苦非要管着家?依我看,谁争就给她,悠悠闲闲的享受生活多好?”
朱巧巧反唇相讥道:“那你呢?何苦非要在外面瞎折腾?安心在家做你的少爷不好么?”
徐灏顿时苦笑道:“也是。其实嫂子你总得分出一些权来给二嫂,反正二房和三房这边都听你的,最终家里还不是你说的算?”
朱巧巧笑道:“你当我在乎她?笑话!王家如今无权无势,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区区小事用不着你来帮我,我需要你帮我应付外头的正事。”
徐灏赶紧大摇其头,说道:“我最不耐烦出去应酬了,别找我。”
朱巧巧怒道:“不找你找谁?你大哥病的一天里,得尿急无数次,下面又痛又痒,一身骚味出不了门。你二哥被媳妇迷得五魂三道,不是搂着女人饮酒作乐就是在书房里读书,再说他素来更不耐烦应付外事。至于四弟倒是完全变了模样,勤练武艺待人亲切处处学你,看着令人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反倒不忍打扰他。再说三太太如今越发把他当成命根子,不许他出门。除了你之外,家里上上下下我还能指望谁?”
“那好吧。”其实早就在家憋坏了的徐灏就等着机会呢,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妥协了。
朱巧巧高兴的道:“回头我命人把交代的事都详细写在单子上,你照着我的嘱咐去做就行了。”
“成。”徐灏愁眉苦脸。
送走被一大群下人前呼后拥的大nǎinǎi,徐灏正要进屋哄小姑nǎinǎi去,就见香草低着头走过来。
“有事?”
徐灏出言问道,他一向不大喜欢很世故的香草,其人倒是生的很俊俏,尤其善于打扮。
香草鼓起勇气抬起头,低声道:“昨个我娘来探望我,说三太太很喜欢奴,想把奴要过去,叫我先和少爷说一声。”
徐灏淡淡的看着她,这已经是几天来第三个想要走人的丫鬟了。原来他有心试试人心,回来后就称身为庶民没钱了,实际上也是真的没钱了,所有积蓄都送给傅家女眷购置田产,那些礼物还没拿到红叶的铺子变卖,两手空空。
没想到这个月的额外月钱还未发下来呢,很多人就迫不及待想要弃他而去,即使明知此乃人之常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愤怒。
“收拾下东西去吧,我就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