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沉着脸道:“把巧巧的嫁妆都还给她。”
王氏不满的叫道:“娘。”
“你闭嘴。”老太君转头和颜悦色的朱巧巧说道:“你先出去等等,老身有话对太太说。”
等人都退下了,老太君语重心长的道:“你瞧瞧你干的这些糊涂事,岂不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道理?这么多天了,灏儿一直在等你主动对巧巧认错,而巧巧也在等你主动归还人家的嫁妆。你倒好,继续心安理得的霸着不放,你凭的是什么?如果灏儿和巧巧任何一个把家丑捅到圣上面前,你还要不要性命了?”
王氏咬着牙道:“我就不信老三不顾他嫂子的名声,敢把家丑宣扬的天下皆知。”
老太君无语的道:“那你就不怕他让耀祖父子俩再次丢官罢职?先前府上来人说辉祖被调出京城练兵,膺绪夫妇去了杭州做官,增寿更是主动辞了官职。而你们夫妇俩倚重的耿家老侯爷不日即将离京,长子要出京练兵,次子被定了死罪。不用问,除了灏儿外谁敢整治两家公侯?眼看着大厦将倾,你竟然犹自执迷不悟,难道非得等大祸临头?”
王氏顿时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道:“娘,您说的都是真的?”
老太君唉声叹气:“事到如今,老身哪里还有心思哄你?赶紧的,去给巧巧配个不是,把人家的东西统统还回去。灏儿刚刚回京,别逼他马上动手。”
王氏本就是个没主意的,此刻侄女王玄清又不在身边,当下犹豫了一番,她最怕的就是丈夫和儿子丢了前程,那就一切皆休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王氏板着脸去给朱巧巧认错道了歉,命人把田契拿来交给了三喜。
看着父亲留给自己的财产,朱巧巧把泪水咽到肚子里,她不想再和王氏住在一起,随着老太君去了福寿居,心中立誓从此要和长房一家子恩断义绝,名分上她和徐汶依然是夫妻。
朱巧巧也是没法子,毕竟父亲毙了有孝在身,秦王府回不去。其实婚姻上头她根本没有自主权,说起来徐汶什么过错都没有,想休夫都找不到借口。而此种家务事甭想指望帝王出面,老朱同志有心无力,根本cāo心不过来。
沐皙冷着脸留下几句狠话后回京不提,这边徐青莲和红叶进京接管了自己的店铺,得知徐灏有了宅邸,一起过来央求老太君随她们进京,而老太太犹豫再三,最终摇头拒绝。
红叶又拉着朱巧巧,说道:“nǎinǎi不去,嫂子你和我们走,咱们都不管她老人家了,看她一个人怎么办。”
朱巧巧苦笑道:“老祖宗不走,我哪好意思过去?”
徐翠桃姐妹三人闻讯而来,老太君拉着翠桃的手叹息道:“你是受了家里的无妄之灾,属你最可怜。”
不想徐翠桃笑吟吟的道:“我巴不得不嫁过去,正好遂了心愿,”
红叶叫道:“二姐说得好,那耿家二老爷什么好东西?年纪一大把好色如命,死了活该。”
老太君神色复杂的道:“到底老身也有过错,要是一早反对的话,咱家何至于变得四分五裂?”
这话可谓是说到所有孙女的心坎里了,谁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一份不满深深埋藏在心里。
老太君自己有苦说不出,暗暗后悔不应该事事听信二弟徐达的,还有不该一心想把孙女嫁到豪门,确实是有错在先。
不该话说回来,灏儿于此事上的反应程度之激烈之强硬,委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为了姐妹丫鬟,不惜就此叛出家族,可见那孩子的想法有多么与众不同,做人何等的坚持本性!行事是何等的疯狂霸道!
徐翠桃盈盈跪在地上,郑重说道:“祖母明鉴,连续两次,家族都想把孩儿送给权贵,孩儿都听从了父母之命。可是不想再有第三次了,特来告别祖母,孩儿自此以后要搬到二房去住,只求得到三弟的庇护,即使被指责为不孝之女也顾不得了。”
老太君眼睁睁看着翠柳翠云跟着双双跪下,清楚她们姐妹受到老三的影响,一个个都变的自有主张了,最终无奈的道:“事已至此,咱们娘们都走好了,老身岂能任由你们背负不孝罪名?”
朱巧巧和姑娘们都为之人人欢喜,有了老太太率领大家集体去投靠二房,就不怕世人说三道四了,反之则非常麻烦,一个不孝的罪名背下来,谁家敢娶?
消息很快传到王氏和王玄清的耳朵里,气的王氏就要冲过去把人给拦下来。
王玄清则冷静的道:“娘您仔细想想,咱家失去了一多半产业,正愁将来会渐渐入不熬出呢。老太太带着姑娘们走了更好,就让二房去cāo心养活她们好了。不但省下了大笔日常开销,嫁妆一并省了下来,何乐而不为?”
王氏不满的道:“别人我不管,翠桃可是我亲生的。”
王玄清淡淡的道:“二姑娘接连两次没能嫁出去,以后能有好人家要她嘛?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让老三去费心费力,而咱们坐享其成。”
“这倒是。”王氏顿时沉吟不语,她虽说怨恨徐灏,可是对徐灏的人品,那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