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送走徐灏夫妇后,朱权对着妻子张氏说道:“你觉得徐灏此人如何?”
张氏说道:“见面不如闻名,常听王爷说起过,徐灏是敢在先帝面前都直言无忌之人,可是今日观他谈吐,看似赞赏王爷实则流于表面,非是朋友所为。”
朱权神色遗憾,说道:“是呀!连你都看出来他没有诚心实意和本王交往。想本王为人行事虽说不敢和四哥相提并论。可是放眼当今天下。又有几人可比?远在这缺少文臣谋士名士读书人的大宁府,本王真乃求贤若渴,对他也不惜折节下交,是不是他埋怨本王没有出城迎接?”
张氏笑道:“依我看那徐灏非是此等心胸狭隘之人。若不然怎能娶到芸宁郡主?看来还是应在了郡主身上,谁让王爷和人家娇妻乃是青梅竹马之交呢?”
朱权哎呀一声捶足顿胸,气道:“这徐灏未免实在是小家子气,本王岂是觊觎他人之妻的小人?”
另一边,沐凝雪也好奇问道:“想初来乍到之时,你对宁王夫妇赞不绝口,为何这几日反倒是冷淡下来了,今天一味恭维,实在是不像你平日为人。”
徐灏淡淡的道:“是死心了。原本来时见到大宁府景色不凡,植被处处园圃满城,想必春夏时期鸟语花香美不胜收宛如江南,觉得宁王有大才。可是回头一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孤悬在外的边地城池,周围到处都是豺狼虎豹。随时都会遭到攻击,想尽办法加固城墙设立防御都来不及呢,他倒好竟做起了园艺大师,可见宁王非是脚踏实地之人,我敢断言不出二十年,这里早晚得城毁人亡。”
沐凝雪耸然动容,震惊的道:“那为何你不指出这些?好歹宁王夫妇待我们如亲朋好友,怎能坐视不顾?”
徐灏神色古怪的道:“忠言逆耳,此事当燕王写信提醒最好。”
沐凝雪冰雪聪明,恍然道:“你是担心因为我么?宁王会对你的建言不屑一顾,也就是你说的会起到反作用力?”
徐灏怔怔看着清丽脱俗的妻子,突然捧腹笑道:“少臭美了,原来我竟不知我老婆也有公主病,以为走到哪都有追求者,什么男人都念念不忘当年呢。哈哈!”
“你!”沐凝雪顿时大囧,又羞又怒的红着脸上前捶打丈夫,却被徐灏反手抱着一起滚到了榻上。
“今晚不理你,也不许芷晴陪你。”生气的沐凝雪气呼呼的别过头去。
大笑中的徐灏微微用力把妻子的俏脸掰了过来,笑道:“早就该发发脾气了,你看你这一年来又变得贤惠无比,难道外人的称赞评价那么重要吗?”
沐凝雪小脸立即垮了下来,软绵绵的倒在丈夫怀里,闷闷的道:“我也不想呀!有时真想学大嫂一样叉起腰来大声骂人,可是我就是学不来嘛!虽说有你给我撑腰可以变得任性骄纵凡事不讲道理,可是我也无法像红叶一样行事潇洒,真的很羡慕红叶的率真,你是不是开始厌烦我了?觉得我虚伪?”
“怎么可能呢,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沐凝雪。”
徐灏低头吻了下可怜巴巴的妻子,笑道:“难得见到你患得患失的样子,有趣!其实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每个人的天性都不同,做自己就好。你本性不喜与人计较,心胸宽广行事大气不亚于男儿,没有大嫂一心想和男人比肩的野心,没有红叶只为了自己的小聪明,论起随遇而安甘于平淡,其实我远不如你,如果我能多学学你,如今也不会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算计人了。”
沐凝雪神色满足的依偎在丈夫温暖怀抱里,小声说道:“奴家可没有夫君说的那么好,每次你和芷晴她们好的时候,我就很生气,恨不得把她们都远远的发走。”
徐灏笑着叹息道:“换了我也一样,只能说抱歉了,我做不到把身边所有人都放走。”
沐凝雪幽幽说道:“你为了我不想抬举她们,我自是很开心。可眼下倒无妨,今后总不能连个名分都不给吧?我虽然有些吃醋,可她们到底跟了你多年。”
徐灏笑道:“你也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是男人本性就自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见到别人家的美人还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下呢。
晴雯和麝月她俩早晚有一天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自立门户,芷晴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不单单是为了你,后代子孙将来都会开枝散叶分家各过个的,我不过是提前一步而已,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中长大成人,都聚在一地没什么出息,这一点要学学先帝,指不定哪个儿子或他的后代就成了大人物也说不定,没有必要子孙后代都守着家族的祖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