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大笑道:“是啊!你是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说了什么无礼的话,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教训于我,因我只不过是个旁系子弟,而你则是徐家的四小姐,可眼下呢?”
徐妙锦又一次沉默了,现在别说是自己了,恐怕连老父亲都不便过于指责于徐灏,整个家族谁还敢不重视眼前侄儿说出的每一个字?就在这儿北平府,徐灏已经拥有了呼风唤雨的身份地位,可见他说的一点不错,女人可以寄居在家族护翼下,而男人总得去力争上游,不然就得成为人下人。
徐妙锦苦笑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你好自为之。不然太多的前车之鉴了。”
沐凝雪轻轻说道:“夫君先前说了要待在北平,灏儿晓得其中利害,姑姑放心。”
当下徐灏笑着拥抱了下神色自若的绝色娇妻,又轻轻抱了下无奈苦笑的绝色小姑姑,瞧见张钗和表妹们的雀跃神色,少不得过去挨个抱了下,顿时女孩红着脸嬉笑着簇拥沐凝雪徐妙锦返回家去,值此连场血战下来,已经没人在意男女之间的规矩礼节了,闹得四周兄弟们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一整天不见官军攻城。姑姑也回去吧。”徐灏对着缓缓走过来的燕王妃笑道。
徐氏惊讶问道:“难道要撤军了?”
徐灏指着趴伏在城外的连绵军营。解释道:“李景隆的帅帐太安静了。官军也没有攻城的迹象,他应该昨夜就已经去了别处,等下高熙会送来消息,我猜测姑父的大军可能抵达通州了。”
“太好了。”一直强撑了十天的徐氏顿时神色惊喜。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徐灏赶忙伸手抱住了姑姑,用力按住了人中穴,吼道:“把王妃抬回王府,传郎中。”
与此同时,整顿了全军的朱棣马不停蹄的越过通州城,让宁王夫妇以及辎重进了城,张辅率五千神机营出了城,一起到达位于北平和通州中间的郑村坝附近。
连夜而来的李景隆得到叛军前来的消息,派出都督陈晖率一万骑兵渡河企图从背后偷袭立足未稳的燕军。
陈晖选了一条山路绕道跑到了后方。又转过头来追击,不想燕军动作很快已经全都过了冰封白河,正在河对岸列阵准备攻击李景隆的二十五万大军。
“杀!”陈晖当即一马当先,指挥骑兵越过坚硬的泥土路,飞奔在雪白的冰面上。
朱棣果断下令道:“骑军随本王迎敌。”
人数多达三万的燕军骑兵马上呼啸着追随燕王冲了过去。面对着铺天盖地人数远超过自己的叛军,陈晖咬着牙向着最醒目的燕王杀去。
可是没等官军冲到近前,就见穿着皮甲打着口哨的蒙古人动作娴熟的双腿操控战马,双手弯弓搭箭,陈晖顿时心冷了下来,瞬间无数利箭夹着劲风闪电般射来。
仅仅一个照面,悴不及防的官军跌落不下千人,一半人不过是受了箭伤,却被后面狂奔的战马践踏而亡,使得前冲的阵势为之一乱,心疼的宛如滴血的陈晖赶紧单手擎起圆盾护在身前,用尽全力喊道:“后撤,后撤!”
陈晖率领的骑兵皆是他一手严格训练而成,一声号令下,全体紧急放缓速度朝着一个方向转身,整齐划一的动作令人叹为观止。
朱棣赞叹不已,爱其才下令不用追击了,谁知官军跑着跑着突然间冰层断裂,裂缝以惊人的速度朝四周扩散,转瞬间就把近万人陷在了冰冷的河水里。
燕军吓得慌忙纷纷调转马头朝岸边逃去,就这样陈晖的一万精锐铁骑几乎全部淹死在了白河,仅剩下不足二百人挣扎着上了岸。
浑身湿透万念俱灰的陈晖欲哭无泪,双膝跪在岸边就要横刀自刎,被手下救了下来。
这边李景隆的二十五大军处境比之北平城下的二十万还要不如,过半军士仅仅穿着单衣,吴杰强攻了通州城整整二十天,被拥有近万火枪火炮,兵精粮足的张辅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伤亡无数被迫退了回来。
驻守东坝的盛庸不敢疏忽大意,下令全军日夜戒严,因天气寒冷无数人冻坏了手脚,士气低迷斗志松懈,如何是兵合一处的燕军敌手?
稍一交战,如狼似虎的燕军遂连破官军七座大营,数十万人厮杀在了一起,朱棣率领两万骑兵左冲右杀,纵横驰骋,犹如一柄神兵般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