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有一个捕快走了过来,徐灏放声笑道:“顺天府一群酒囊饭袋,连个有学问的人都没有,我作诗骂了胡校尉,到了现在还不知情呢,可笑!”
这衙役乃是白庆,瞅了眼大笑的徐灏,冷笑着闪身进了衙门,找到胡德胜说了一通。
胡德胜大怒之下一蹦三尺高,骂道:“老子不去找他算账,竟敢跑到门口来撒野。带人把他抓进牢里。也判他一个帮凶,看那娘们来不来求我。”
白庆马上点了十来个人,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几步跑到徐灏面前把铁索一套。
徐灏惊慌失措的叫道:“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白庆冷冷的道:“进去你就知道了。”
时隔多年徐灏再次蹲了监狱,被衙役带到顺天府的监外交给了狱卒。胡德胜指使人给他戴上了手栲脚镣。
黑森森的牢房关了很多犯人,倒是隔壁的女牢空荡荡的,为了防止串供,就把徐灏关在了女监。
女监的待遇稍好些,空气也清新的多,徐灏对这里的环境还算满意。角落里有个净桶,地上有两张矮床板,可是连个竹席都没有,叫道:“给爷拿个被褥来。”
“呦?”
叫声立时引来两个管事的禁子,一个人称色痨,一个外号钱癖。向来不管罪轻罪重,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
钱癖溜溜达达的走过来,隔着木栅笑道:“看来是位爷,知道这里的规矩嘛?”
徐灏不屑的道:“废话少说,拿干净的被褥给爷铺好,好酒好菜供着。一两银子算你们十两,外面找我的家人报销,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哎呦,敢情遇到财主了。”钱癖大喜,马上恭恭敬敬的道:“大爷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说完他一转身喜滋滋的去了,色痨过来疑惑问道:“你有钱还杀人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徐灏说道:“你休想套我的话,谁说我杀人了?我是被冤枉的。”
色痨笑道:“到这儿来的都说自己冤枉,可又有几人是无辜?行了,您有钱就不遭罪。不过老子警告你,在这里不管看到什么都别言语,不然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徐灏作为肥肉似的凯子,整个衙门就没有人不想啃他一口的。一百两银子顷刻间被分了赃。仅仅换回来了大爷似的待遇,一床半旧还算干净的被褥以及四道小菜,一壶老酒。
徐灏不太清楚牢里面的规矩,当年是进了刑部大牢,完全和顺天府乃两回事。
他对自己的待遇挺满意的,手栲脚镣都被打开了,一个人独占一座牢房,自得其乐的吃着酒菜。
谁知傍晚进来个有钱人家的小三,原配被欺负不过上吊自尽,娘家气不过大闹一场又报了官,因此顺天府抓了小三来候审。
这家人出手更大方,进衙门如履平地,一家人二三十人相送,那少爷和三小在监门抱头哭得天昏地暗。
类似之事徐灏也遇到过,大抵原配是父母做主,小妾才是自由恋爱,爱的如胶似漆原配岂能好受了?仗着大妇的身份反正家宅安静不了,可毕竟男人心向着恋人,没有手段的话原配根本斗不过小三。
衙役急着回去缴纳监牌,不敢停留,便催促小三进去。少爷万分不舍的对身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进去好生伺候着奶奶。”
徐灏惊讶的合不拢嘴,暗道坐牢还能让人服侍?这不是扯淡嘛!
钱癖一个劲的摇头,不料捕快说道:“李相公待人宽厚,你就放他两个丫头进去,等审完了再说,李家还能亏待你们?”
徐灏无语的看着钱癖点点头,挥手放人进去,色痨笑眯眯的对李相公说道:“公子您尽管放心,娘子在这里有我们兄弟照管,断不叫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人家李相公可比徐灏豪爽多了,千恩万谢的先回去,等到了夜晚,派人送来上等席面,许多家具锦被衣服神马的,徐灏就像一个乡下土财主,这一次算是大开了眼界。
打点银子也比徐灏这个外行讲究多了,顺天府通判和推官二十两,刑房公礼等每人五两,提牢的承行十两,狱卒头役二十两,普通禁子每人十两,女监牢头外加十两,就连徐灏作为同伴囚徒还赏了五钱银子呢。
徐灏苦笑着拿着手中的碎银子,就见牢房上上下下被打点的屁滚尿流,一时间女监人满为患,帮扫地的、收拾房的、铺床的、挂帐子的、糊白纸的,把个牢房收拾的干干净净,雪洞似的一尘不染,把个徐都督看的目瞪口呆。
那小三生的颇有姿色,年纪大约二十上下,委委屈屈的坐在一边,两个丫鬟不停的安慰她,身边摆放着名贵的衣柜桌椅,一日三餐、茶水点心,水果啥的川流不息。
徐灏好歹算是个土豪,不然就得被撵到男监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气运太旺还是霉神附体,当晚6续被关进来几个囚妇,杀人犯奸,行骗挂子反正啥人都有。
一时间大牢里热热闹闹,喜得钱癖和色痨眉飞色舞,直夸徐大爷乃是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