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翠云说道:“哪里设祭坛好一些?”
“就在咱家就行。”麻三姑指着外面,“前边厅房里,或在天井搭棚也可,早起后晌吃斋吃茶,添香点烛的也方便。”
徐翠云说道:“家里不方便,岂不是坐实了我是恶妇?此事不能传扬出去,干脆就在你莲华庵的菩萨殿,那样也省事。“
麻三姑说道:“那得算计下时日。去我那建醮的人家太多了。我且回庵去问问,明日再来商量日子,请的师父,定的经数。”
管家童妈妈送了姑子走了,回来说道:“何必在莲华庵?庙小要的钱也多,家庙或皇姑寺,哪个不是正经的佛门圣地?建醮不拘多少心诚则灵,没得白白便宜了麻姑子。”
“别说了。”徐翠云沉了脸,“多花几个钱而已,我不想惊动任何人。这事你别管了,我说的算。”
中军都督府,6淐用心整理下衣襟,朗声说道:“下官6淐奉命拜见。”
“进来。”屋里传出徐灏温和的声音。
6淐精神一振,轻轻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稳稳的行了军礼。
徐灏指着身前的椅子,说道:“你也是我家的好友了,不必客气,请坐。”等6淐小心翼翼的坐下。直接说道:“近日我或许会离京一段时日,家里这块得需要有人盯着那些不争气的东西,你为人我信得过。不单单是我家,连亲戚朋友都看紧了。我不想再出现张家的恶事。”
“下官领命。”6琪起身大声说道。
徐灏挥手示意他坐下,说道:“你和肖伟皆是正派人,而锦衣卫的性质你比我清楚,一定要提防别有用心之人。我给你几个名额。你回去可以提拔几个信得过,人品端正的属下。”
6琪大喜,随即犹豫的道:“下官可不可以招募一位朋友进锦衣卫?此人也是刘智的好友。那年因帮了刘智的如夫人,被刘夫人记恨上了,不但赖以为生的当铺给关了,还不许刘智帮衬与他,并警告亲戚朋友不得和他家往来,是以两年来过得好生落魄,全靠着我等友人接济。”
徐灏来了兴趣,问清楚原来是那人就是刘智的小王二嘴,虽说帮粉姐有乱管人家家里的闲事之嫌疑,但此人能为朋友尽心尽力,这一点确实难得。
王二嘴算是半个文人不会武艺,在锦衣卫不会有什么展,徐灏干脆好人做到底,说道:“我好友于鹏即将进京,要出任都察院左佥都御使,让王二嘴在他手下做个司务吧。”
6琪赶忙道谢,司务可是从九品,对王二嘴来说不亚于一步登天了,想刘智还是未入流呢,而且都察院可是一等一的老虎衙门,逮谁咬谁。
其实徐灏也是顺水推舟,现在都察院越来越有被陈瑛一手把持的倾向,他不得不往里面放几个自己人,就是不知道一直在外地辗转做官的于鹏,能不能坐稳了。要不等孙涛或张鑫等人三年任期到了,再扔进去一个,绝不能让都察院沦为少数人的一言堂。
正在这时候,6琪听见外面传进来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好似整个京城都在颤抖,雷鸣般的众口一言。
“杀!杀!杀!杀!”
6琪赶忙说道:“启禀都督,圣上本意是蛮夷不通教化,当以德报怨,诛杀恶也就是了,其余从犯教训一顿应放回本国。”
徐灏摇头道:“你正好说反了,周边诸国自汉唐起就深受儒家文化影响,早就不是什么蛮夷了。不杀了他们,怎么对得起无辜而死的百姓?别跟我说朝廷教化那一套大道理,我是武人,我只知道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
6琪见都督如此坚决,也不敢再提出反对意见,说实话他心里何尝不觉得很痛快?就怕此事会引来后患。
乾清宫里,数位大臣都在请求朱高炽以国事为重,对待献海寇的倭国要以理服人,一个不留势必会影响属国对天朝的看法,堂堂礼仪之邦不给犯错之人悔过赦免的机会,太过残忍血腥了。
朱高炽为此犹豫不决,耳听百姓万众一心的要求杀人,不杀则民心不服,杀了则太不妥当,担心有伤天和。
解缙说道:“徐都督在处置俘虏一事上太过绝情,但那是在交战之时,臣可以理解。可眼下是在京城,又是普天同庆之时,一口气处决近千人,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朱高炽当即说道:“爱卿说得对,来人传旨,暂缓处决倭人。”
几位传旨太监风风火火的领旨而出,策马直奔内城菜市口一带,沿途到处都是人,把个街上挤得水泄不通。
从大明刚立国之日开始,时至今日四十年了,四十年的时间里,倭寇每年都会骚扰整个沿海地区,到底因倭寇而死了多少人,一直没有一个详细数字。
哪怕以最保守来说,大概也被杀被抢了数万人之多,金陵位于南方中心地带,和沿海近在咫尺,谁没听过残暴的倭人如何如何的杀戮汉人百姓。
太祖皇帝之所以全面禁海,建立了无数沿海卫所和多达数千艘的战舰,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防范倭寇么?
汉人自古以来讲究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老百姓不懂也不想懂朝廷权衡大局的做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