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竹竿朝着他舞了过来,又一根飞了过来,再一根杀了过来,结果胡老二躲了一次没躲开第二次,一连挨了好几下重击。他想的挺好,咬牙坚持硬顶着跳下去开练,谁知人刚刚凌空跃起,就被几根竹竿打在了四肢上,更可气的是另一根粗粗的木质狼牙棒迎面而来,正顶住了他的下巴。
大家伙就见胡老二在空中被击落,瞬间倒飞了回来,幸亏下面人多,想躲没躲开,砸在了人肉垫子上。
这下子胡老二彻底被激怒了,呸的一声吐出口血水和两颗牙齿,暴跳如雷的就要带人撞门,西门谨嘲笑道:“老胡你太没用了,那是用血肉之躯能撞开的嘛?去抬一根大木桩啊。”
此时此刻,他俨然像一位军师一样,转而对着张氏二熊说道:“继续上围墙,最好能进去几个,进不去也吸引注意力。”
张德雄二话不说,把刀子咬在嘴里,踩在手下的肩膀上纵身一跃,薛氏神色迷醉的望着他,薛贵见状头脑一热,也跟着再次冲锋。
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竹竿疯了似的打过来,张德雄撑了一会儿,不慎跌了下来,其他人也前仆后继,这个被打下来,那个又接着上。
混战持续中,逐渐双方都打红了眼,一边是志在必进,就盼着冲进去就算不大开杀戒,也要把杨家所有东西通通抢光。另一边清楚万一被泥腿子们闯进来,谁也讨不了好去,甚至老婆姑娘要被趁机侮辱,所以拼死较量互不相让。
城堡上,徐灏望着这边的情势,感觉这么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起初他有意纵容好让李芳带人杀光杨希伯全家,以示警戒。现在想想二三百年后才会出现的事儿,貌似这时候有个屁用?女人是无辜的。
沐云说道:“杨希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没少购买田地,前后开了十几个当铺,借此欺压村民,被他玩弄的媳妇不知多少,所以此次村民一听说是要对付他,是以人人踊跃。”
“原来如此。”徐灏吐了一口浊气,“自作孽不可活,民怨得有个发泄口,这次就委屈杨家了。”
这时候胡老二找到了一根又粗又长的大木桩子,在许多人的鼓劲下,正一次比一次更有力地撞击大门,大门发出一次次沉闷回声,眼看就要吃不消了。
胡老二比任何人都兴奋,敢情他媳妇不仅仅是被西门谨侮辱过,早年同样是为了借钱,杨希伯一连睡了媳妇三天,此后也断断续续的不清不楚,所以他才索性搬了家。
一想到报仇的日子总算到了,兴奋的上窜下跳来回奔跑。
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很快有人想到用绳索套住竹竿,一试之下非常有效,因为不断有人爬到墙头,里面之人用竹竿沿着围墙扫来扫去,外面人看准了把绳套一扔,很大几率套个正着,然后用劲摇晃绳索缠住长竹竿,死力的往外拽。
就算拽不出来,竹竿也失去了作用,里面的人没办法,只好再换一根,但杨家能有多少存货?由此外面的人们士气大振,更加踊跃的往墙上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有武艺在身的张氏二熊终于抓住机会,双双躲过打过来的竹竿,跳了下去,一落地两把大刀风一样的挥舞,这是要人命的架势,杨家下人们顿时乱了阵脚。
一愣神的工夫,接二连三又有人跳了下来,胡老二举起手中的菜刀,吼道:“老子砍死你们。”
杨家下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往后就跑,有一人慌忙中跌了一跤,胡老二追上去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刀,下人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跪下大喊大爷饶命,大门停止了撞击,张氏兄弟跑过去下了沉重的门闩,大门轰然大开,百姓们像爆发的洪水一样,汹涌澎湃地冲了进来。
当暴民一路杀进来的时候,杨希伯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今日会是他的末日,想年轻时也是打遍附近没敌手的好汉,家里又有钱,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
久而久之杨希伯越发的趾高气扬,随意设计坑害百姓,逼着卖儿卖女。
这几个月杨家成了金陵第一家教民,他和那位名字绕口的夷人神父来往密切,连县太爷有时也奈何不了他。
站在阁楼上,杨希伯茫然听着呐喊声越来越近,突然看清了领着头的张氏二熊和胡老二,张家兄弟不是很熟悉,然而对于老二,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两家做过几年的邻居,胡老二老婆那肥大的两片白白的屁股,不算饱满的胸脯,房事时欲迎还拒的媚态,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感到今天的事麻烦了。
胡老二站在空荡荡的天井上,手里拎着带着血的菜刀,大吼道:“杨老狗,你给爷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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