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三叔三婶(1 / 2)

 徐府后门的巷子里,最近香萱香菱的舅舅两口子一家子搬了来,这位舅舅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因辈分大,人们都跟着称他三叔,本名本性反而没人记住了。

三叔家境很穷,前年因外甥女的资助,娶了个非常漂亮的乡下媳妇。因不爱耕地,索性进京投奔而来,心甘情愿的要做一名光荣的徐府家丁,可以省去赋税劳役。

徐灏曾几次陪着姐妹俩过去,父母在北平死了,三叔是为数不多的至亲,他自然得当半个长辈看待。

在家里吃了几顿饭,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徐灏嘱咐身边的小厮苟儿时常照看。

当太阳落在宛如水墨画般的金陵城,在后巷白石板的小路上,有一个背着阳光走回来的人,一路上都是七颠八倒,周围的邻居都清楚,必定又是三叔在街上吃醉了酒回家来了。

苟儿正在公用的水井前洗手,两个人遇到了,于是站在路边等三叔过来。

三叔也看到了他,老早就卷着个舌头问道:“苟子,今天你三叔赢了几文,可惜你没有遇见,要不,我请你吃两碗酒。”

苟儿今年十二岁,是徐灏在他九岁时收留的孤儿,懂事起不知道父母是谁,小时候跟着几个叫花子长大,后来被女医堂收养,香玉见他聪明伶俐,见多识广,举荐给了徐灏。

徐家每年都有下人放出去自立门户,同时也如此源源不断的进来新人。

苟儿自小缺少母爱,是以很亲近三婶,不乐意的道:“三叔,不是我说你糊涂,家里有个一枝花的三婶子,你何必天天就知道吃醉,烂泥扶不上墙?”

三叔停住了脚晃了两晃。想伸手扶着苟儿的肩膀,却一下子捞了空,整个人往前走了几步,赶紧站稳了,转过身来嘿嘿笑道:“一个孩子懂什么?我有个漂亮媳妇,就应该不分日夜在家里守着不成?我怎么就知道吃酒了,我没做事啊!”

苟儿撇嘴道:“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说。”

谁知三叔猛然向前一扑,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口,瞪着红红的眼睛。喝道:“苟子,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你不说,我就一拳打死你。你赶紧告诉我,我不守着你三婶,她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苟儿笑道:“三叔,你发什么脾气,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三叔顿时急了,叫道:“那一定有事了,你说不说?说不说?”

“我说。”苟儿有些害怕了。抬手托住了三叔的大手,低下了头,“其实也没什么。”

“少来。到底她在家里有了什么事?”三叔使劲抖了几抖衣领。

苟儿忙抬头说道:“你不用生气,我告诉你好了。因今天早上。三爷没有吃饭,三婶子知道了特意煮了一碗芋头粥叫我送给三爷吃。我们三爷也不是小孩子,三婶子对他太上心了,总归不大好。”

三叔马上放了手。笑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三爷也算是我的晚辈,也是我的朋友,我老婆给他送点东西吃。有什么要紧?要你大惊小怪,我老婆是一枝花,难道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连亲戚朋友也要一齐断绝?你说是不是?”

原来敢情是苟儿吃徐灏的醋,他不喜欢年轻漂亮又温柔慈祥的三婶亲近任何男人,哪怕是自己的主人,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笑道:“我和你闹着玩呢,一句玩笑话,三叔你怎么生气了?”

摇荡着身体,晃晃悠悠的三叔洒然道:“我是酒醉心明。你小子故意拦住了我,特意说了这话,是说笑话吗?”。

“那我走了。”苟儿不敢多辩,一转身撒腿就跑。

“这三爷作甚?”三叔瞪了远去的背影一眼,也不禁有些嘀咕,说了好些话觉得口渴的很,也径自走了。

远处的苟儿躲在墙角,恨恨的盯着他,骂道:“糊涂蛋,我怕你戴了绿帽子。哼!倒说我多事?不识好人心。”

要不说小孩子的直觉往往很灵,徐灏虽说没有勾搭三婶子的意思,可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又和沐青霜萧雨滢等外头的女人来往甚密,在苟儿眼里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色狼。

其次三叔成天不着家,家里就漂亮媳妇一个人,难保周围没有见色起意的男人,而且三婶对每个人都和蔼可亲,这让苟儿无法忍受,就想点拨下三叔,这样三婶自然再不敢和其他男人说话,除了他之外。

第二天,徐府外书房,徐灏指着空碗,对随着他出来的兰春说道:“把碗给送回去,不能让人家自己来取,没礼貌。”

兰春眨眨那双‘天真’的大眼睛,出去叫来苟儿说道:“你送过去,就说多谢了。”

苟儿灵机一动,就想着讨好三婶,说道:“拿个空碗送过去,怪不好意思的,怎么也得送点回礼吧?”

“这里哪有女人用的东西?”兰春不乐意了,回趟稻香居你知道有多远嘛?

苟儿笑道:“屋里有驱蚊虫的香花露水,今年姑奶奶特意送来的新样式,这都是女人很爱的。”

兰春说道:“都是用残了的,怎么好拿去送人?”

苟儿说道:“就说你用的,自己用的送人才见得珍贵。对了,把你那块香胰子也送她好了,我见没怎么用呢。”

“好吧。”兰春年纪小也不在意,进屋就把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花露水拿走了,徐灏耸了耸鼻子也没敢问。

花露水和香胰子都是红叶的作坊出产,经过十年来的更新换代,成品已经有模有样了,很像雕牌洗衣皂,四四方方几乎没什么杂质,有各种香味,深受广大妇女同志的喜爱。

苟儿揣着两样礼物,脸上不住地微笑,脚步生风的往三叔家走来。

三叔每天的工作就是帮着管管马厩等地方,巡视一番禀告管事就完事了,是以有大把的空闲逐日上街闲逛。不是小赌吃茶打屁就是找人喝酒,每天的早饭多半在家里吃。

苟儿拿着空碗进了家门,不见三叔在堂屋里,知道八成昨天又醉了还没有起床。

三婶用枣木的梳头盒子放在板凳上,对着梳头盒子上的镜子,抬起两只又白又嫩的手臂,正在挽头上的圆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