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儿看着少年皇帝的表情,那眼光纠结而迷离,像是一个迷路地孩子,心中微微叹息,少年皇帝经受的事还是太少了些,皇太后虽有些见识,却终究忘记了他是一个君王,而不是一个孩子,总是代他作出种种决定,所以少年皇帝才会在如今即便心中有想法,也会摇摆不定,才会与她心中生了芥蒂,才会受了奸人的蛊惑。
“皇上是觉得我也有私心么?”李岚儿淡淡的问道。
少年皇帝稚嫩地脸庞一阵泛红,慌乱的摇摇头,有被人猜中心思的心虚,李岚儿咯咯笑了起来,“皇上能如此做想,我心中便安慰了。皇上须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身边的人可以用,却是不能信,即便再怎么忠君爱国,那也不过是口中的一句话而已,须知道人活于世上便有千万的羁绊,太后如此,萧仲纥如此,我也是如此!”
少年皇帝突然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心中明了,却是有些不甘,李岚儿心疼的看着少年皇帝抿起嘴唇,那眼光无助又有些绝望,轻轻地拍拍他地脸蛋,“毓儿,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男人,咱们李家所剩不多的男人,也是一个君王,天下唯一地君主,你身上流着太祖皇帝的血,就要担负起咱们李家的兴衰,更要担负起咱们大周朝的兴衰。好好想想吧,今日我出宫后便不会再回来,我会在太庙旁的行宫住着,和咱们李家的列祖列宗一起看着你。”
李岚儿走了,少年皇帝亦走了,没有去探望霜嫔,有些神情恍惚的离开凤藻宫,独留凌霄一人用膳。
凌霄对这位岚公主的来访了解的不多,只是听岚公主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小皇帝少时的事,岚公主似在暗示她什么,凌霄听的出来,只是心中的一股愤怒始终压不下去。
少年皇帝这么一走,便是病了三日,听宫人的传言,到不像是病,只是三日未曾踏出永和宫半步,膳食也用的极少,夜里也未曾招妃嫔侍寝,三日没有上早朝,朝堂上早就乱哄哄的一片,奏折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去请太后,太后也不见众人,便有不少人瞧着这形势,去朱贤妃那儿的,来凌霄这儿的,各宫都有人来探口风。
凌霄自是找借口打发了,其他宫的人也瞧不出端倪,纷纷闭门谢客,到是朱贤妃处络绎不绝,朱贤妃手上有牌子,倒是未曾问过凌霄,凌霄也懒得去管她,心中却是明了,少年皇帝该是受了什么震动,这位岚公主其实并不如外面传的那般无用。
果然,三日后,少年皇帝初出永和宫,便是去了翠微宫呆了半日,又来凤藻宫坐了片刻,却是将那朱贤妃抛在一旁,接下来的日子,上京城可谓是风气云涌。
新军训练一事暂时搁下,而所有被弹劾的官员一律罢免,并处以重责。并换上众大臣提议的人员,还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宫内,朱贤妃因一件小事触怒皇帝,却因为怀上身孕没有受重罚,朱家人却是受了牵连,粮饷被扣下大半,佟家与萧党的待遇也一般。每日少年皇帝必去翠微宫请安,并到凤藻宫小坐片刻,初一十五则会招凌霄侍寝,并将选秀一事提上日程。
每遇大事,少年皇帝必然先向皇太后请示,又请萧仲纥商议,萧家与佟家的关系一日千里,只是弱势的朱家却是只能摇摆不定,受了诸多的窝囊气,却是有苦说不出来。
凌霄则是忙碌于宫务之间,为着选秀一事每日操劳不已,递牌子求见的人络绎不绝,宫中的风向自然又有了转变。
唯二的好事,一则是容慧的身子渐渐的好了,一则便是霜嫔终于从凤藻宫搬了出去,凌霄的日子虽然忙碌,倒也还算安心,如今的局势看来,少年皇帝终究是想明白了,只是朝中两派独大的场面却是让凌霄有些忧心,只能在选秀一事上做文章。
趁着这一波凤藻宫热闹的时候,宁不凡的侧室夫人也为了选秀一事进宫,带来了宁不凡的几句话,着实让凌霄放心了不少。苏勒的那位叫若雨的表妹被许给了佟家的一个后生,算是佟家与萧家之间达成共识,刘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倒也显得平静,在北地与镇北将军一起屡建奇功,将北沂人死死的困在北疆不得逼近上京半步。
而南疆局势就要艰难些,朱家一部被打压的甚为厉害,此刻不出萧仲纥所预料,西边的战火也燃了起来。
西陲涌泉镇告急,茫茫的大漠旁出现了数十万的军队,西邵国那位君主终究忍受不了偌大的诱惑,决意东征,一场血腥的战争终于要来临了。
大周朝的日子越发的艰难起来,皇太后从翠微宫走出来,与皇帝一道领着举国上下皆节衣缩食,只为抵御外敌,而选秀一事,凌霄不得不提议便宜行事,只在上京较近的地方择取。
这么一来,几乎是让上京的官员炸了锅,纷纷的进宫寻凌霄说情,日子越发的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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