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额头破了一大块，一个大血窟窿，已经止住了血，仍是觉得触目惊心。脸上也多处瘀伤，嘴角也破了，不好说出，只得含糊说了句：“坐啊”

有了人来，苏姨娘就趁机劝大老爷：“您去歇歇吧，到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未进。妾吩咐厨房做了米粥，您怎么也得喝两口。往后，这一大家子都要靠着您。”

软语温存，说了好些体贴的话。

大老爷看到陈七，既是心疼不已，又觉得烦躁。陈Z来了。更是看着头疼，苏姨娘再一劝，大老爷就走了。

大老爷走后。屋子里气氛顿时松懈了不少。

就连徐逸，也暗中松了口气。

“这伤口挺大的，怎么打的？”陈Z也凑上来，问陈七。

徐逸还在清理伤口，听到这么问，不好代答，只是笑笑。

陈七却开口了：“椅子砸的。”

“够狠的。”陈Z道。“这么拼命打架，也是蛮认真的。”

陈七瞪他。

一瞪眼，牵动了伤口。自己又倒吸凉气，呲牙咧嘴疼起来。

“因为什么打架？”陈Z又问，“现在一大家子客人，打架不太好。怎么起了这么大的火气？”

“不与你相关。问东问西，不嫌讨厌么？”陈七没好气道。

陈Z就笑笑。

徐逸弄了半晌，才把他的伤口敷上药膏。

陈Z也看了看徐逸的药膏，当时没说话。

徐逸弄好了，对陈七道：“七少爷，这往后几天可别碰着了水，也要忌口辛辣，自己千万小心。”

陈七说了句知道。

徐逸就去跟大老爷回禀了。

屋子里只剩下陈Z和陈七的时候。陈Z对陈末人道：“他这个药膏不行。回头我拿些药膏给你，好得快点。天渐渐要热了。别化脓才好。”

“你的药膏就比别人的好？”陈七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和陈Z抬杠，“怎这样厚脸皮？”

“你别不信，我的药膏还真的比这个好。”陈Z笑道，“我回头也拿些药丸给你，配合着吃。”

“不要。”陈七道。

“真不要啊？”陈Z笑。

“你这么无赖，不要你的，你又要隆Ｄ美淳褪橇恕！背缕吆馨两康乃怠

陈Z笑了笑，又问他：“因什么打架？着实想不到，你会和你二哥打架。”

陈七顿时脸色微黯。

他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眼眶不由红。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呵斥陈Z：“滚滚滚，不跟你娘的相干。”

可是他的神情里，有种哀痛的委屈。

陈Z沉默坐了片刻。

陈七也沉默着。他的伤口，仍是很疼。当初陈二凶狠的样子，历历在目，陈七当时都懵了，任由他拿椅子砸了自己。

现在回想，心里戚戚然。

外头的光线越暗淡了。屋子里一盏孤灯，泛出晕黄的光，铺满了墙角。

夜虫不知愁苦，在窗外低低浅浅吟唱起来。

“央及少爷，留在这里用膳吧。”苏姨娘又拿了盏灯，走了进来。她跟着大老爷的时候，才十四五岁。生下陈末人，也是十六岁那年，如今不过三十四岁。

因为保养得当，腰身又窈窕，在她身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感觉依旧明艳动人。

陈七的容貌，没有遗传到苏姨娘的美艳，像大老爷多些。大概是因为这个，大老爷更疼他。

“不了，我还要回去，明日再来。”陈Z道。

他起身，拍了拍陈七的肩膀，“我回去了。”

陈七没说话。

陈Z又对苏姨娘道，“我那边有些药膏和药丸，对伤口好。我明早叫小伙计送过来，您让门房上的小厮们留个心，直接送进来。”

苏姨娘知道陈Z的医术，连忙道谢：“央及少爷费心了。”

陈Z说不客气。

他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想从角门出去。出了内院的垂花门，往西边绕过去，就是三叔的院子，有个角门很方便。

陈Z刚刚走到半道上，就听到有人喊他：“央及？”

是三叔的声音。

外头已经暗下来，稀薄的月色只能看清人的身影。陈Z的个子比旌忠巷同龄的孩子们都要高些，所以很容易认出。

陈Z只得停下脚步，和三叔见礼。

“来了就来了，偷偷摸摸做什么？”三叔道，“看过末人了？”

陈Z点点头。

“走，去我那里坐坐，喝杯茶再回去。”三叔道。

(未完待续!r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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