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林最搞不懂的是像蓝英这么粗野的人为什么会生出像蓝凤凰这么细皮嫩肉的闺女,除了食量上都是一样的巨大,阳林找不到这两父女有什么共同的特征。
蓝英的四个轿夫和他那顶担架式的轿子被阳林霸占了,只有同为主人的蓝凤凰够资格与他同乘,才走出去几十里山路,文工团的许多团员就开始哭爹喊娘了,尤其是新兵,她们许多之前是待嫁闺中的少女,根本没有在外奔波赶路的经历,还有一些是从来没有从事过体力劳动的富家子弟,二十斤的负重就快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没办法,从他们宣誓加入文工团那天开始,阳林就告诉了他们铁一般的规定,服从命令是他们退役之前必须要做到的,他们今后将是同一类人,所有的要求也是同一标准,既然起了誓言,就不能违背。
队伍的最前头是蓝英带领的几十个苗人壮汉,他们时不时的负责清理压根就没有的道路上的障碍,只要勉强能下的去脚,在他们眼里就算是一条路,紧跟着的是阳林的护卫队,两百多人全服武装,手上长长的火枪不时的山林两侧瞄准,一旦有野兽胆敢冲出来袭击人群,他们就会立即进行点杀,同时他们的脚步也能将苗人清理出来的道路踩踏的夯实一点。只有那些在江南奔走巡演过几个月的老兵能勉强跟上护卫队的脚步,他们在长安就经受过一轮体力训练,在江南也走了几个月的山路,到了更加崎岖的湘西,巨大的体力消耗只是让他们有些吃力而已。
再后面就是商人们在岳州雇的挑夫,他们大多也有进山的经验,每人身上都挑了满担子的货物,足有五百多号人,新兵们基本上是围在最后面的阳林的轿子四周的。因为再往后面掉,她们恐怕就真的永远脱离队伍了。
“凌雨寒,拉歌,把精神头提一提。”阳林在担架上一声喊,在后面生怕自己属下团员掉队的凌雨寒就立即回到:“得令,团长。”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预备齐。”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千余人略显疲惫的声音震的山间鸟兽齐齐奔走,连一路跟在队伍后边想捡些吃食的山猴子也被吓跑了。除了吃东西嘴巴就吧唧呱不停的蓝凤凰终于找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跟着大家的歌声瞎哼哼,有时候还只是对对嘴型。
这样艰苦又快乐的赶路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天,直到除夕的前三天,阳林才远远的用望远镜看到了一座用青石堆砌而成的小城堡,这里就是蓝氏部落的根基之地,娄蓝城了。
娄蓝城以前其实叫娄城,被蓝氏部落彻底控制之后,就改名叫做娄蓝城了。在阳林看来这就更像是一个城堡,千余人的居住规模还不如中原的一个集镇,阳林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伸着脖子一脸期盼的等着他们到来的蓝俅族长。
长龙一样队伍拥进了娄蓝城,将整个城堡最后一丝空地都沾满了。享受了苗老族长的三碗迎客酒的阳林示意蝎子带人到城外扎营,阳林已经从蓝英那里知道了娄蓝城的一些情况,这个城堡式的建筑只是蓝氏嫡系族人和日常守备护卫们的居所,真正的苗农都住在近水的山头上。这个山头几户,那个山头几家,把持着所有属于蓝氏部落的土地。能够占据多少个山头,就证明他们的势力范围有多大。
所谓迎客的宴席阳林是吃不了的,那些食物只会让人产生惊惧的心理,反倒是呱啦呱啦的苗人盯着他这个客人带过来的大包小包垂涎三尺,看着蓝英在众多苗人族老的面前眉飞色舞的讲解,阳林实在有些插不进嘴。
“驸马爷,您看这餐桌上的蛇肉,都是带着皮的,咱们的人可吃不下去,还有城外的那些苗民,烤食肉食居然直接用火将野兽身上的皮毛烧干净,真是浪费,那可是一只花皮貂弄农到长安去做成皮草大衣,起码值当一千贯。”见苗人族老们正围着蓝英聊的兴起,陆炳昌小声的阳林的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