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师傅,我想先去你家。”
“想先去我家?也好,孙胖子烧了一桌好菜,就当是你和杀猪佬的散伙饭吧。吃过散伙饭再去医院做手术也不迟,那我和医生说一声,让她先不要等,我们下午再过去。”
唐青掏出手机,佯装拨号码。
上海阿姨站起身来,和杀猪佬过去同时抓住唐青的手,不让她拨号码。
“怎么?还是想现在就去做手术?那好,上海阿姨你去换身衣服,穿这么喜庆去做那样的手术不太合适吧?”
唐青放下手机,瞥了一眼上海阿姨。
上海阿姨已经经过精心打扮,上身内穿红绢衫,外套绣花红袍,肩披红色霞帔;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一身红色,喜气洋洋。只是脸上的胭脂经过刚才的哭泣,已经污渍的不成样子,跟个花脸老太婆差不多。
一听唐青还是叫她去做手术,上海阿姨急了,不顾一切地说道:
“九斤师傅,阿拉不去做手术,阿拉去侬家,阿拉要和杀猪佬好好的办婚事,好好的生下孩子,好好的过日子。”
“这不结了吗?那还不快去补妆?你先去洗把脸,我给你上妆!”
“嗯!”
上海阿姨高高兴兴去洗脸。
唐青回头问杀猪佬:
“说,怎么得罪上海阿姨了?”
“我,我,我……”
杀猪佬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说不说?不说我立马拉上海阿姨去做手术!”
唐青瞪了杀猪佬一眼。
“她,她,她要涂口红,我,我,我说屁眼涂的血红做什么?又、又、又不是去鸡场路做生意。”
杀猪佬结结巴巴、低声低气说出实情。
“去你个王八蛋,这样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
唐青一巴掌打在杀猪佬的脸上。
“该打!”
王木匠也啐了杀猪佬一口。
“九斤师傅,阿拉不生气了,阿拉想通了,伊就是这张臭嘴,心里响是没有的,侬勿要再打伊,伊呀已经晓得错了。”
上海阿姨洗好脸出来见杀猪佬挨了唐青一巴掌,心里很肉疼。
“过来,跪下!”
唐青一边为上海阿姨化妆一边叫杀猪佬跪在上海面前。
“九斤师傅,跪一下就好了么,伊脚还没有完全好呢。”
上海阿姨还是心疼杀猪佬。
“不跪不会长记性,你不要动,我马上给你化妆好。”
唐青除了剃头,还会简单的化妆,这是一位现代剃头匠必背的技艺。有的新娘子、新郎官在你这里做好发型,顺便也把妆化了。当然,大多数街头小理发店不会这样做,唐青是技多不压身,主动那样做,虽然她自己从来不化妆。
“起来,背上海阿姨下楼梯!”
唐青踢了一脚杀猪佬。
“九斤师傅,阿拉还是自己下去吧,杀猪佬伊脚伤还没有好呢。”
“脚伤还没有好?我早叫医生看过片子了,说他的脚伤恢复的很好,根本不会带残疾。你背不背?不背我背上海阿姨去医院做手术!”
“我背,我背!”
杀猪佬背起上海阿姨出门。
按照剡城风俗,新娘子出嫁,必须由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背出门,没有亲哥哥和亲弟弟,就由表兄弟代背。上海阿姨在剡城一个人,当然由杀猪佬自己背。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