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去,死了更好,就当我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唐青老爸缓过气来继续骂唐青。
“小强他外公,你消消气,青儿她有难处呢。”
唐青公公劝唐青老爸。
“她有难处?她能有什么难处?她的难处还不是自己作的死?那么好的店面房不要,非要逞什么能!还反过来教育我,拿我爹压我?我爹他也是个糊涂蛋,临了临了不让自己的家人近身,和外人说什么悄悄话?”
唐青老爸脸朝老院子大门口骂,眼睛却偷偷瞄材脚头头。
材脚头头好象没有听到唐青老爸的骂声一般,自顾自招呼匠人们翻修老院子。
唐青老爸知道唐青早已不在老院子,他骂得最凶,她也听不到,他就是想骂给材脚头头听。
当年唐剃头去之前提前喊来材脚头头,躺在门板上两个人咬耳朵咬了半天,唐青老爸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后来他无数次私底下询问过材脚头头,自己的爹到底说了些什么?材脚头头总是笑而不答,更让他耿耿于怀。
今天一大早过来鹿山路李家老院子,见唐青和李雅疯疯癫癫在唱越剧《红楼梦·金玉良缘》,一开始还很高兴,毕竟李雅帮他从大肚钱手里要回了被骗的钱,唐青应该多陪陪李雅,李雅高兴,他也高兴。可一见材脚头头在旁边装模作样鼓掌,一副长者的风范,心中来了气。
哼,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泥瓦匠,一个臭殓尸的,要多臭有多臭,在两个孩子面前装什么大瓣蒜?
要不是你现在帮李雅翻修老院子,我立马和你翻脸!
唐青老爸踢翻一只竹篮子,又将手上的一大袋食材重重地摔在案板上。
唐青公公是个老实人,自然不可能知晓唐青老爸指桑骂槐骂的是材脚头头。他拿过一条凳子让唐青老爸坐下,自己也坐到他身边继续劝解:
“小强外公,你也要设身处地为青儿想想。你想,如果青儿接下了那店面房,挂上那个什么基层治理调解点的牌子,这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多挂一块牌子有什么关系?”
唐青老爸没好气地回应唐青公公。
“小强他外公,人民理发店就是人民理发店,如果换作是你,同意挂上另外毫不搭界的牌子吗?”
“怎么毫不搭界了呀?她平时还不是以九斤师傅自居,在街坊邻居面前充大好佬,做和事佬吗?”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青儿平时热情帮助街坊邻居排忧解难,那叫乐于助人。不管事情有没有帮成功,大家都会道个好。可如果挂上那基层治理调解点的牌子,就变成了明面上的事情。青儿如果帮不好,不但上面要批评,街坊邻居也会责怪她。”
“这个……”
“小强他外公,青儿不想接受那店面房应该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重要的原因?”
“昨天晚上在看店面房的现场,青儿不是问大家了吗?”
“她问大家什么?”
“问大家是不是羡慕她可以不要一分租金就拥有那么好的店面房。”
“你是说,她担心人家眼红?”
“没错,不是有句老话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眼红你!”
“我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吗?”
“差不多的意思?你有没有读过书?这意思差不多吗?”
“小强他外公,我没有读过书,你不要和我较真,我只希望你能理解青儿。”
“我理解她?那谁来理解我?”
“我,还有小强他外婆。”
“小强他爷爷,你叫我做什么?”
唐青老妈气喘吁吁返回老院子,正好听到唐青公公说到她。
“小强他外婆,青儿你追上了吗?她去哪里了呀?”
“小强他爷爷,等我追到鹿山路口,青儿早已没有影子。我鹿山路跑出头,还是不见她的身影。唉,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唐青老妈望向自己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