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叶信水上(2 / 2)

最近的距离 濮见微 0 字 2022-09-16

“我告诉你,苏哲过得开心着呢,他不会回来了,你死了心吧!”

“你们有联系?”

叶信水看她一下子平静下来,莫名其妙的不同她吵了,反而问了个边缘外的话题,她不及细想,顺嘴就接:“那当然,我和他什么交情!”

林曦呆呆的看着她,显出很茫然很失魂落魄的神情。叶信水被她这样子一吓,后面杜撰的刻薄话一句也出不来,正想着该如何继续呢。就看林曦一转身,慢悠悠飘似的往前走。叶信水好像被人打个耳光似的,极没面子,于是她跑上前,堵住她的路。“哎!你别走!”

林曦也真就停下,看着她等她下文。叶信水跟她一碰眼神,想说的话又忘了。两人对视良久,反倒是林曦先说话:“我弄错了!”接着她笑了个很难看的笑,“是我弄错了!”说完她向旁让了一步,又想往前走。

叶信水一下子想起她要说的话,伸手抓住林曦的胳膊,“你凭什么说我不知羞耻?”

林曦也不挣扎,就任她抓着,“你要是喜欢苏哲,你就到他那儿去;你要是喜欢杜雷,你就不该和苏哲有联系。你这样算什么呢?”

叶信水“嗤”的发笑:“你可真纯情。但我听着你这话就想吐!”

林曦侧过脸,凝视着她的眼睛,很平静的说:“难道你还要苏哲再带你去流产吗?”

叶信水一下子紫涨了脸,极度的愤怒令她结结巴巴:“林……林曦,我,我信任你,我……我才跟你说的。你……你,你居然……居然反过来……反过来羞辱我!”

林曦忽觉得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她很快的问:“你一点也不恨他吗?你怎么做到的?”

叶信水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她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挥到一半又停住,“我真想狠狠的抽你,抽你一下才舒服!”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是我和他怎么样吗?你以为我和他有那种关系是不是?你猪脑啊?我是那样的人吗?苏哲是那样的人吗?苏哲怎么会认识你呀?他真是倒血霉了!我看他才是猪脑,他白对你那么好了!猪脑!绝对的猪脑!”

叶信水小心翼翼的观察林曦的脸色,拧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林曦,你喝点水好吧!啊!喝慢点!会呛着!”

“林曦,你饿不饿?我给你买个面包去?”

“林曦,你看天都要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曦,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天真的黑了,我也要回去了。”

“没事没事,我再陪你坐会儿,回去也没事做……”

杜雷四处巡视一下,都已妥当,遂去后院缓缓打了一趟拳,坐着等汗出尽,正准备冲个澡,就听外面“啪啪”有人拍门。

这两年,除了卫玉翔和杜五强,其余的兄弟们他已尽数遣散,杨松楗不肯远离,挨着他做汽配生意。为了便于照顾福妞,他分期买下租的这间门面,连同上面的一层小楼。晚上他从不做生意,早早关门闭户,陪着福妞入睡。而后,他或喝酒或打拳或回想前尘影事,非到凌晨不能入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曾以为根本无法进行的日子居然也过下来了,或许,用“熬”更恰当一些吧。但是,每当他看着福妞睡梦中的脸,那小小的尖尖的下巴,偶尔的她说的一声半声的梦话,还有,高兴时她那浅浅的甜甜的笑容,他又觉得,他确实是在过日子,不是他一个人的日子,而是一家三口的日子。

“杜雷!杜雷!”叶信水最不耐等待,拍完门就急不可待的叫起来,刚叫两声,又赶紧捂上嘴。

杜雷开门,正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在手上骨碌碌的转,他微笑:“福妞睡沉了,不会醒。”看她神色有些张皇不安,遂让她进来,一边关切的问:“出什么事了?”

叶信水不说话,只往后走,一直走到后院,往杜雷常坐的那张竹椅上一瘫,双手蒙住脸,嘴里念念有词,但一句听不清。

杜雷见她反常,不觉也焦急起来,他不及端凳子,忙蹲下身子,扶着椅扶手,急问:“你怎么了?”

叶信水把手一放,正对上他关心的眼眸,当下心里安了不少,但转念想想,还是七上八下,遂带着哭腔说:“我可闯祸了,闯大祸了。苏哲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杜雷一头雾水,听还扯上了苏哲,更是没底:“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再不说出来,我可要被你急死了!”

叶信水遂从头说了一遍,原本她想隐瞒苏哲陪她流产那句,但临时又编不出假话,只得一五一十的倒,不觉脸涨得通红,眼睛只盯着地,不敢看杜雷一眼。

杜雷一听,心里痛楚难当,眼瞅着她低到极点的脖子,就想轻轻拥抱她一下才好。

叶信水半响不听他有回音,又自哀自怨:“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林曦误会苏哲的,两人闹翻了?哎呀,我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是!”杜雷当即立断,“不会是这个!”

“怎么不会?”叶信水皱起眉,一脸哭丧,“你没看见她的模样,不知道多难看,跟病得七死八活的人一样,她坐那儿一坐四、五个小时,动都不动,我还四处走走的,腰都硬了。我估计就为这事儿,不然,她怎么会这样呢!”

杜雷知道她会钻牛角,不理顺了她出不来,遂在心里叹口气,慢慢道:“你这件事可能也是一件,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

叶信水抬手抓住他的手臂,“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杜雷避开视线,还未说出拒绝的话,就听叶信水信誓旦旦:“如果我说出去叫我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下雨被雷劈,生病得癌症,吃饭被噎死。行了没?”她看着他,“你要再不说,我还有!”

杜雷本是一腹愁绪,被她这一冲,倒有些好笑,笑到一半又笑不下去,只叹:“怪只怪苏哲以前做过错事,他有过外面的女人。”

叶信水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过来,立时直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倒追他?数都数不过来,里面美女也不少,譬如长得和我差不多的,没有20,也有15。他都无所谓,最多拉个手勾个肩什么的,他不可能……绝对不会的!”

杜雷又叹口气:“我说的是外面的,是不是他的那些女朋友!是外面的女人!”

叶信水一下子张大嘴,随即又直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么多校花他看不上,他去找外面的,外面的‘鸡’?哈……,杜雷,你这是造谣!”杜雷苦笑,也不反驳。叶信水忽想到一点,一拍手:“对,可能是她!不过,她应该早知道了,又不是秘密,犯得着多少年后翻旧帐?不对!”又啃着指甲冥思苦想。

杜雷在院子里轻轻踱步,不时的看看她。

“你怎么知道的?”叶信水猛的坐起身体,眼睛一眨不眨。

“苏哲告诉我的!”

叶信水又拼命的咬指甲,边咬边哼哼:“别说林曦生气,我也生气。他怎么也这么贱,跑到外面找那种女人,脏不脏?恶心不恶心?我就想不明白,到底是他嫖人家,还是人家嫖他?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觉得和很多女人睡觉很过瘾?哎,哎,杜雷,我问你话呢!”

“有些事你不明白,跟你也说不清。”杜雷有些烦燥,不自觉的口气生硬。

这两年来,叶信水还没听他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一时没适应过来。杜雷眼角余光看她神情凄凉,心有不忍,又不知如何安慰,但觉得又必须说点什么,于是最顺口的话就冒出来了:“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叶信水瞅着他,眼泪“唰”的流下来:“你说,你不会爱上我是吗?”

杜雷身体一僵,嘴里说不出话,眼睛也不知往哪儿放。在叶信水看来,就是他又开始沉默是金、划清界线了。

“从20岁起,我就爱上你了。我等了你6年了,看着你跟别人结婚,看着你跟别人生孩子。我等得脸上都长皱纹了,你还是不爱我!”叶信水用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汹涌而出,“你还是不爱我……”

杜雷把自己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不能出声,也不敢移动。这样是最好的!

他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听着她反复关门的声音,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样是最好的这样是最好的这样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