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罗秋荻中(1 / 2)

最近的距离 濮见微 0 字 2022-09-16

 隐看着地上的人影越来越短,他怎么也压制不住的就起了一种盼望。【】正当他又要鄙视自己时,视野中那个白大褂出了急诊室,拎着手提袋往这边来。

唐海燕看着那张说不清道不明原因的糗脸,不由得就要嘻涮他:“我说,你真是绝世大侠呀,还活着哪,吃毒鼠强都没事,喏,再来一盒。”

那个饭盒在隐眼前执着的停留,终于,他伸出手接下,随后,他从身后取了一个同样的但是空的出来。

唐海燕看那个盒子洗得很干净,心里高兴,口气也柔缓下来:“今天是鱿鱼味的……”

“将来有事要我帮忙,只管说。”

唐海燕听出他是一报还一报的意思,憋气,半晌,她凑近他的脸:“你提供特别服务吗?”

那时,隐正处于呼吸的“吸”上,恰好一半,闻言,再也吸不进去,生生停顿住了。

唐海燕轻轻一笑,转身而去。

隐等她的身影没入急诊,才从盒中取出一块放进嘴里。比昨天的还难吃,但他还是细细咀嚼,并慢慢咽下去。

午后他一般会假寐一下。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复一日的清闲,他已经有点腻了。或许,到了他向绍韩请辞的时候了,他大局已定,他也将无所作为。若还是不放心她可能出现的机率极低的意外,他其实可以找个人来跟着她。

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着急诊室里炸了锅一样,有哭有喊有骂,乱成一团。他辩出声音是由护士站那里出来的,而在此之前,并没有急救的病人送到。直觉令他立刻跳起来,一阵风似的冲进急诊。

姚桃一边挡着要扑过来的病人家属,一边喊人打电话叫保安,再看见林曦还站着不动,忙急着叫:“走!快走!到值班室去。”

林曦看她脸上已被谁的指甲划了一道,虽没出什么血,但看着还是很拎心。于是,她推开要护着她离开的其他护士,站到姚桃身边。

“水是我配的!我不会跑!我会承担责任!我……”

她话没说完,混乱中不知被谁打了一计耳光,那耳光又快又狠,她的脸立时紫胀起来。接着就听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们了不起啊!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然后就是不堪入耳的粗言秽语。

林曦被打倒没觉得什么,她能理解家属的心情,她自己也懊悔得无可比拟,被打一下反而能缓解一下她的歉疚,但那人的辱骂却令她气得唇白脸青,本来她就是因为精神恍惚配错了水,再焦虑那患者的病情,如今再气一下,几下夹击,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靠着姚桃就滑下来。

姚桃吓得大叫:“出人命了!”又揪着那个男人的衣服,“你打死人了!你别跑!”那边已有保安过来,其他护士又一叠声的尖叫。整个急诊护士站乱得惨不忍睹。

隐过来看见的就是两圈人。他先往大圈那边去,见一个挺飙悍的护士扯着一个魁梧男人的衣服,两人嘴里同时说话,一个叫“你凭什么打人凭什么打人,你妈不是女人?”另一个骂“##$%$#$%#%……”旁边另有护士和家属之类的互相拉扯,中间夹着几个保安,推来搡去的。他赶紧又往那个小圈子去,这里一圈都是白大褂,最里是个移动担架,恰是林曦躺在上面,左颊上触目惊心的显着5条指印,一个年纪颇轻的男医生现在给她听诊,一个护士在给她开放输液通道。他挡一眼她胸口,见那里起伏还算平稳,遂放了点心,赶紧出来给绍韩电话,然后又拨给绍钥。

再进来,见那飙悍护士已被那魁梧男人打倒在地,保安们有的被其他家属挡着,有的维持其他病人的情绪,有一个上前想阻挡的,也不知被那男人吓着了,还是什么的别的原因,反正不敢靠上前去。

隐想林曦必是被这人打到了,当下一个箭步蹿上去,左右开弓,两计耳光扇得那人直飞出去。那人没想到会蹦出来这么一个煞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张嘴要骂,刚一开口,两颗牙便“吧嗒”掉地上,紧接着鼻子嘴里满满的鲜血涌出来。

隐两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指着他鼻子:“还敢打女人不?”

那人怒目而视,想说话说不出,只哼哼两声。隐便一把揪着他领口将他拎起来,依旧拿手指着他鼻子:“还敢打女人不?”

离得近了,那人终于看清了隐的眼神,只觉得遍体冰凉,下意识的就点起头来,连着说:“不敢了不敢了……”

“好,一会儿向你打过的女人道歉去,不然……”他并不说完,但那人已一叠声的“好好好好”应个没完。

隐将手一松,转身没入人群。

那人迟疑片刻,慢慢想爬起来,但手脚软软的没力气,另两个有点惊住的家属终于回过神了,过来搀起他,一边不服气的叫:“医院打人了!医院打人了!”刚才那不敢上前的保安立即回:“哪个是医院的?哪个是医院的?我们根本没这个人,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家属们还要再闹,被那男子拦住,然后他真走到姚桃面前,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之后还要再找林曦,姚桃赶紧说:“不用找了,我代你向她说吧!”又道:“你妈妈我们抢救了,不会有事的。你得我们相信能把事情处理好。”这会儿,开了一半会的护士长也闻讯赶来了,还有院部的其他行政领导跟着。

绍韩下了车直奔特护病区。绍钥随后紧跟,一边劝:“说到底还是林曦犯错在先,再说一个巴掌也没啥要紧……”绍韩忽的把脚步停下,横过头剜他一眼:“闭嘴!”绍钥便咽了下面的“医院那边过得去就算了,别把着不放”。

两人刚出电梯,就见骆院迎面站着,脸上有点不大自然,但笑容满面。骆院已临近退休,从去年开始,基本上就不大管事了,只做名义领导,如今却是他来迎接,绍钥自然明白这是院方在套交情。骆院与他家最相厚,且有人情于绍韩,有他在,他们这个脾气不好发了。

绍韩见是骆院,也是顿了一下,随即招呼一声。骆院人老事精,直接就叹气:“唉,真是想不到的事。也是我们没照应好,五先生,你要多体谅呀!”说着眼睛转向绍钥,绍钥冲他稍一点头,朝绍韩一努嘴,然后又做了个推波助澜的手势,意思是自己不要紧,搞定他就行,自己也会帮院方。`

绍韩直接往里走,一边问:“她怎么样?”

“没事没事,受了点惊,现在已经好了”,骆院步步紧趋,“就是脸上大概要消个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