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篇第九章冒险</p>

琼恩沉默地观察着坐在面前的黑暗精灵少女，虽然上次交手过，但仓促间也没太深的印象。如今再看，发现原来还是个漂亮美人，黑曜石般的肌肤光滑细致，浅蓝sè的眼睛宛如沉静的湖水，一头银发如bō浪般披散在肩上，泛着微微的光泽。只是（裸）lù在外的脸上、手臂上有些明显的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矮人并不是残忍的种族，但既然分属敌对，自然也不会客气，何况还指望从她身上得知黑暗精灵的军情，这几天来刑讯逼供自然是免不了。只是对于黑暗精灵来说，矮人的这点手段，实在是太缺乏技术含量了，简直就应该放声嘲笑。一直折腾到现在，也没能从维康尼亚口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p>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琼恩、梅菲斯和维康尼亚，矮人守卫都已经被事先请出去了。在琼恩观察维康尼亚的同时，黑暗精灵也仔细观察着这位对手。瓜理德斯城也有人类奴隶，虽然数量不多，维康尼亚是见过的，并不陌生。她端详着琼恩，猜测他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这令她非常震惊。</p>

双方都不说话，最终还是琼恩先开口了，“又见面了，菲尔伦小姐，”他慢慢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琼恩－兰尼斯特，来自地表世界的人类。”</p>

“你是位巫师？”</p>

“是。”</p>

“我确实没想到矮人们也会向人类寻求帮助。”</p>

“你误会了，小姐。”琼恩说，“我只是一位旅行者，偶尔经过此地，恰逢其会罢了。”</p>

“听起来我的运气不太好。”</p>

“也未必，”琼恩说，“我曾经听一位哲学家说过，幸运和厄运。总是相互伴随，相互转化地。谁能说得准呢。”</p>

“他一定是个乐观的家伙，”维康尼亚评价，身体后仰，舒适地靠在椅背上，“那么，兰尼斯特先生，有何指教呢？”她轻松地问。“我在洗耳恭听。”</p>

琼恩微笑起来，“也没什么大事，”他说，“只是想谈笔交易。”</p>

“交易？”维康尼亚懒懒地反问，“交易是需要有筹码的，而我现在一无所有。”</p>

“不，你有，”琼恩说。“你是城外军队的统帅。”</p>

维康尼亚凝视着他，“莫非你希望我命令我的部下们撤退？”</p>

“只是议和罢了。”</p>

黑暗精灵少女大笑起来，“兰尼斯特先生，”她用嘲讽的口气说，“我原本以为，作为巫师。你会比那些矮人多少要聪明一些，然而现在我才发现，种族差异造成的智力鸿沟果然是无法弥补地。你以为抓到了我，就能让这场战争平息？”</p>

“我是这么认为的，”琼恩诚恳地说，“毕竟这对我们都有利。战争平息，和平降临，没有人会再因此而丧命，无论是矮人还是黑暗精灵——最重要地一点，是你可以安全地回家。”</p>

维康尼亚冷笑。“如果我敢下撤退的命令。那么就算回到瓜理德斯城。等待我的只会是被处死。”</p>

“未必吧，”琼恩说。“据我所知，在过去的一千三百多年里，瓜理德斯城曾经攻打过伊卡沙城十余次，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他顿了顿，“这并不算什么，当然，我没有丝毫讽刺的意思。”</p>

“这次不同，”维康尼亚说，“你不明白。”</p>

“唔，”琼恩点点头，“但我想我明白，是为了取悦蛛后，重新获得神眷，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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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康尼亚怔住了。</p>

“我从北方过来，经过沙玛斯城，”琼恩说，他微笑着，注视面前的少女，“那座城市的牧师们，同样都已经丧失了神术——所以这已经并不是秘密，小姐。”</p>

“你地意思是说……”黑暗精灵不敢置信地反问，声音颤抖着，“神后……”</p>

“蛛后已经陨落。”琼恩用决然无疑的口气说。</p>

倘若换了别的牧师，或许还会心有疑虑，不肯相信，但对于维康尼亚来说，却是恰恰印证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她颓然跌落在椅中，脸sè刹那间看起来难看无比，过了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p>

“你似乎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矮人，”她镇定下来，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你想干什么？”</p>

“没什么，”琼恩说，“当你手上有一件商品的时候，你会想着把它尽量卖个好价钱。很遗憾，矮人们似乎并不是个好买主。”</p>

“他们会感谢你的。”</p>

“但我是个巫师，”琼恩摊开手，“有哪个巫师，愿意长久地呆在一群矮人当中呢？正如有哪个卓尔愿意长久地生活在地精当中呢，即使他们奉你为英雄。你同样也是巫师，小姐，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p>

维康尼亚凝视着他。“或许，”她说，“但我依旧很困hu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