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篇第三十七节疯狂</p>

琼恩霍然回过头来，身后已经空无一人，灰袍老人早就不知去向——但也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p>

“我可真的不是卡尔萨斯啊。”琼恩自言自语。</p>

“但我确实是萨马斯特。”一个低低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入耳中。</p>

琼恩怔了片刻，依旧下楼，招来shì者要了饮料，让它送到房间里去。“刚才坐在那个地方的，一个穿黑sè袍子的老人，你有没有印象，”他问夸赛魔，“就是一边喝酒一边咳嗽个不停的。”</p>

“没有啊，我们这里除了您几位之外，再没其他人类了，也从没见过您说的那什么黑袍老人。”</p>

接连询问了几个夸赛魔shì者，全都是这种答案，仿佛那个黑袍老人其实压根就不存在，只是一场幻觉——然而琼恩清楚那绝对不是幻觉。</p>

就在一分钟前，他已经和昔日的龙巫教之主擦肩而过。</p>

萨马斯特最后说那句话，显然是已经知道琼恩和欣布等人一路，报名参加了那决斗大赛，也就是说大家的立场是敌人。既然现在遇上了，如果萨马斯特出手突袭的话，以有心算无心，琼恩毫无防备之下，只怕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此时已经躺在地上，不死也重伤。当然，萨马斯特是名震天下的大巫师，未必愿意这样对付一个后辈，自降身分——但话又说回来，这位龙巫教主也是以心智扭曲、疯狂变态而著称的。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不能以常理度之。何况就算是不心智扭曲不疯狂变态地欣布，名声地位都不亚于萨马斯特，不也照样是一见到琼恩就下手突袭么。</p>

琼恩摇摇头，觉得有些沮丧，要论起来，自己也已经是凝成真名的高阶巫师了。魔网造诣抵达第六层，如果放到物质界的大部份地区。虽然不能说称王称霸，横行一方，但也是可以和什么议员、城主分庭抗礼的角sè了——当然，深水城城主这种比较变态的除外。只是一直以来，自己家住在yīn魂城，老师是大奥术师，接触的是巫妖。撞见的是选民，身边地女人个个都是神子龙脉，总不免处处受制，很多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p>

“说起来，这次倒是又承méng我那位死胖子老师救了一命啊。”琼恩暗想。</p>

萨马斯特能够对琼恩高抬贵手，明显是因为奥沃。至于他怎么认出琼恩是奥沃的学生，倒也很容易猜测，十有**是因为戒指。在yīn魂城地时候。奥沃曾经和琼恩说起过，他当年为了追求女孩子，特别去学习了铸造戒指的手艺，打造了一大堆，用链子串起来戴在脖子上，见到一个女孩子就取下一枚上去求婚——结果当然是次次被发好人卡。虽然目的最终没有实现。但他铸戒的手艺和习惯却还是保留了下来，以后闲着无事就经常做魔法戒指，琼恩如今手上戴着的两枚全都是他给的，法术逆转戒指是他的收藏品，未必是他亲手所制，有可能是别处得来，但宝石跳跃戒指却是他近期新制地。以萨马斯特的眼光造诣，要从一枚魔法戒指上看出门道，得知其制作者，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别说奥沃很可能还向他提过琼恩。嘱托过什么。毕竟这死胖子虽然有诸般恶趣味，也是个标准的心理变态。但对琼恩这个学生还真是不错的。</p>

梅菲斯说，棋局已经开始交锋，棋手已经逐渐增多，投入的筹码逐步增大，即便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是很小的预期和盘算，如今大家也都已经身不由己，收手不住了。风暴将起，琼恩就处于核心，稍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如今看起来，不要说等风暴起来，只是随便一个（插）曲，一个意外，他有可能就被碾碎了。</p>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地实力不够，只是道理纵然明白，办法却是没有，难道琼恩还能指望突然获得仙丹灵药，一夜之间增长十甲子的功力，顿时横扫天下无敌手么——还是别做梦了，早点洗洗睡吧。</p>

心神不定，琼恩回到房间，却发现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对，梅菲斯似乎正在和凛争执什么。他有些奇怪，这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挚交，甚至可以说凛是梅菲斯在这世界上唯一真正的朋友，从没见她们有过争吵，这却是怎么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一副耳坠。</p>

琼恩刚才下楼期间，三个女孩子正在房间里聊天，伊莉雅突然从怀里取出了一对精致的红宝石耳坠递给了凛。凛接过一看，先是惊讶，随即欣喜，在伊莉雅地小脸蛋上就亲了一口，“谢谢。”</p>

“不客气，凛姐姐喜欢就好。”</p>

“这副耳坠……”梅菲斯皱眉，“为什么我看得这么眼熟。”</p>

“就是刚才在店里凛姐姐看中的那副啊，”伊莉雅理直气壮地说，“我顺手就把它拿过来了。”</p>

梅菲斯脸sè一沉，“还回去。”</p>

伊莉雅有些怕她，闻言怯怯地躲到凛身后，凛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耳坠戴上一只，正在戴另外一只，哪里还肯放手。“好啦，艾弥薇，就算我们先欠账好了，”她软语恳求，“等明天我们比赛完了拿了奖金，再去付钱就是，又不会少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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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p>

“好啦好啦，艾弥薇，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保证就这一次，下不为例。”</p>

琼恩回来时正撞上这一幕，弄清楚情况，他不甚放在心上，替凛帮腔几句。挚友和情人同时求情，梅菲斯也只好网开一面，暂时罢了。本来梅菲斯自己也看中了一副。和凛这副红宝石耳坠式样差不多，是绿宝石的，伊莉雅也顺手“拿”了回来，如今自然不敢再交上，只能先给了凛，正好配成套。</p>

梅菲斯摇头，却看见琼恩神sè间有些郁郁。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她轻声问。</p>

琼恩苦笑。“刚才我们看到地那个灰袍老人，他确实是萨马斯特。”</p>

凛正在把红宝石耳坠取下来，换上绿宝石的那副，闻言也吓了一跳，“真的？可是你不是说……”</p>

“我说什么都没用，他确实是萨马斯特。”</p>

琼恩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他隐瞒了萨马斯特最后说的那句话。免得被别人知道他是奥沃的学生，只说是自己看出了破绽，然后对方亲口承认是萨马斯特。诸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可是他干嘛要装成那副半死不活地样子，”凛不解，“难道说，他现在已经不如以前，不敢被人发现？”</p>

“不知道。这个问题，恐怕得等你老师回来去问她，”琼恩说，“毕竟他们是同时代地人，是真正打过交道的。”</p>

※※※</p>

“那人确实就是萨马斯特。”过了两个小时，葵lù等三人一无所获地返回。欣布听完凛描述那灰袍老人地相貌之后，立刻就做出了判断。</p>

“他为什么装成这副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