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凉的匕首抵在真纪的喉头，来人将声音压得极低，甚至有些不自然：“听着，我只要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否则！”说着将那匕首又是一抵。</p>

真纪只觉得那声音里透着分熟悉，脑中浮现出蜡烛被吹灭前那一刹那，对方一字胡上、黑色帽檐下隐隐透出的那抹目色，层层叠叠，作为男人未免太漂亮了些。</p>

真纪点点头，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巷子里红灯笼的一丝微光透进来，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便看到真纪的眸子亮闪闪的，似乎少了分惊恐，多了分笃定。</p>

对方有丝犹豫，按住她嘴巴的那只手力道稍事放松，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又一紧：“老实点，别耍花招。”</p>

真纪之前浑身肌肉还绷着，这会儿却放松下来，静静地躺在对方身下，等着对方自己撤掉防线。</p>

也许是感受到真纪身体的变化，身上“男子”渐渐松开手，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却毫不放松，依旧压低了声音：“周一晚上，影佐祯昭在这里一共见过几个人，分别是谁？”</p>

真纪稍事回忆了一下，“两个人，一个是南京政府军事参议院高级参谋怀瑾少将，另一个是上海青帮杜月笙的门下客贺树强。”</p>

对方身体一僵，沉默了片刻，便又问道：“这二人来此处见影佐，分别谈了些什么？”</p>

真纪顿了一顿，“怀参谋来，和影佐大人咏梅听曲，后来产生了小小的争执，真纪很是担忧，”说完，那亮晶晶的眸子直望向对方，“怀参谋是位高尚而爱国的真君子，倘若这样的人有个丝毫闪失，真纪此生都将不安。”</p>

对方似乎稍稍屏住了呼吸，随即又舒缓开来，“他俩是为什么争执？”</p>

“真纪没有听，也不记得了。”</p>

“……第二个人呢？他来见影佐又是为何？”</p>

“他呈给影佐一份名单，等他们谈话时，真纪便被支开了，因此并不晓得那名单究竟是什么。”</p>

正说话，门外一阵木屐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真纪，睡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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