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天下大乱,这样我才有钱赚。”马修说完便径自笑了起来。</p>
怀瑾眯起眼睛,“你不是这样的人。”</p>
马修将烟蒂扔掉,展开双手撑在栏杆上,肩上的厚实肌肉从松垮垮脏兮兮的衬衫中绷了出来,“怀小姐,兜了一圈,你究竟是什么人?”</p>
“一个有良知的韬国人,”怀瑾吸完最后一口烟,将它掐灭,“我和董知瑜,不过是两个有良知的韬国人,我们渴望和平、自由、民主,渴望苍生百姓的安宁与富足,其他的相对而言都不那么重要了。”</p>
“好,既然你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那么我也相信你。”</p>
怀瑾露出一个微笑,“马修先生,如果我没猜错,她还欠着你一半的军火钱,你该好生回去歇着,等她改日把钱给你送去。”</p>
“这也不重要。”</p>
“这很重要,”怀瑾转身,“这是她答谢你的方式,朋友和朋友之间,便是如此,你喜欢她,可你们,只能是朋友。”</p>
“为什么?”</p>
怀瑾在暮色中立着,“因为,她对你除了友情再无其他。”</p>
马修垂下头,半晌又抬起,“这是她对你说的?”</p>
“这是我知道的。”</p>
马修苦笑了一声,“也许,是时候我问一问她了。”</p>
“也许吧,但你不会得到与之不同的答案,也不能是今天,她很累了。”</p>
马修在原地伫立片刻,随即迈开步子,“好,晚安怀小姐,请你带我跟她说一句晚安。”</p>
“我会的,再见。”怀瑾伸出手。</p>
马修伸手将她的握了一握,这便转身往台阶口走去。</p>
“马修,”怀瑾叫住他,“我希望,今后我们俩谁都不会再拿枪指着另一个人。”</p>
马修转过身,拿两根手指在脑侧一划,便又转身走下了楼梯。</p>
怀瑾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仲夏夜晚的新鲜空气,也转身走进屋中。</p>
“怀瑾,”董知瑜给她打开门,“他走了?”</p>
“他让我跟你说晚安,所以你要安心。”</p>
“有你之处即为心安。”</p>
怀瑾的双眸瞬间揉进了一层雾霭,许是刚才外面那薄薄的一层让她带回了房中,“瑜儿,”她将对方揽进怀中,“你就只是我的,我就只是你的,这一生,得一人心,足矣。”</p>
董知瑜鼻中酸酸的,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听见怀瑾说这样的话,虽然她深知怀瑾的心,可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似是头一遭。</p>
“怀瑾,这一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p>
怀瑾手中一滞,“我比你老,你若和我同日死,岂不亏了?”</p>
“我比你晚死才亏,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这世上思念你吗?”</p>
“你……大晚上的不要说这些死死活活的,厨房在哪儿?我去给你煎药。”</p>
“怀瑾,今晚留下来陪我,不然我心不安。”</p>
“嗯,好,不过只这一晚,切记要避嫌,暗处不知有多少双你看不见的眼睛也许在盯着你,盯着我。”</p>
“我知道了……我先收拾。”</p>
待屋中收拾妥当,服了药,洗漱完毕,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躺下。</p>
“瑜儿,别忘了今天路上我们商量好的事情,去了外交部一定要小心说话,不要有任何出入,周六我们照例去夜金陵聚会,老傅最近不见你,心里也没底。”</p>
“我知道了,你放心。”董知瑜抱着她温润的身体,鼻腔里是那熟悉的发香,任世间纷扰,这便是心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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