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城隍庙守岁了，今年除夕，你就是要跟我走。”</p>

“你以后每年都来我家过年。”</p>

“不要离开我，我怕……”</p>

“不离开你，我发过誓的，你等我，我定会回来。”</p>

“我要你永远都不要再想我。想我，就意味着分开，我们不再分开。”</p>

……</p>

那边怀瑾找到傅秋生，一张脸冷成了冰雕：“我看还是找个机会赶紧把她送回去！”</p>

傅秋生吃了一惊，疑问重重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怎么？你和她接触过了？”</p>

“没错，”香烟的事让怀瑾觉得后怕还未散去，又想起刚才两个姑娘关于“**罩”的一番轻薄言语，不觉皱眉，“我没看出她有担当这么重要的潜伏角色的资质，继续下去便是对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也是对你、我，对党国不负责任。”</p>

“究竟怎么回事，阿瑾？”傅秋生低声焦切地问道，对眼前这个女子自己一向无法说“不”，虽然他们并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他傅秋生平常在任何人面前也都是说一不二颇为自负，然而每次面对怀瑾，他便不觉要去顺着她，事实证明，她也总是对的。</p>

怀瑾眼中闪过一瞬无奈的神色，不知从何而来，她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若是把香烟的事情告诉傅秋生，不知后果如何，她不想让任何人受到惩罚，相反，她也不过想保护大家。</p>

“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段雨农怎么就把她派了来安插在我们这条线上？”她对段雨农一向称呼全名。</p>

“你是担心她太过年轻稚嫩？”傅秋生松了口气，“阿瑾，别忘了，你自己也很年轻，照样有勇有谋有城府，一个人的能力，不是年龄可以判断的。”</p>

怀瑾看着舞池，目光却似穿过一切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别忘了，我幼年时便家破人亡，尔后又漂流异乡，看过了多少世事。”</p>

“这么说来她和你更像了，你知道，她也是少年时失去双亲，寄人篱下，更何况她有很多别人没有的技能。前两个月在沪都，她已经向我们证明了自己的潜质，阿瑾，还是不要这么早下定论，给她一个机会吧。”傅秋生几乎是在哀求。</p>

怀瑾不再作声，低头将杯中液体喝完。</p>

“我已经暴露给她了。”顿了一会儿她说道，这个，不能不向傅秋生汇报。</p>

“怎么会？”傅秋生一惊。</p>

“是我与她说话时不小心，就在刚才，”顿了顿，“她肯定知道我是渝陪的人，也应该能猜出我就是‘阙’。”</p>

“你……”傅秋生想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却终究不忍，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又觉得蹊跷，怀瑾怎么会有不小心的时候？这简直有悖常理。待思虑片刻，便又开口道：“如此，我们的计划该做出调整了，原本也就打算将来告诉她你的身份的，有些事情可以让她去做，也好分担你的风险，现在既然如此，不如跟她挑明，正好你现在蛰伏期，有什么紧急情报，让她来找我吧。”</p>

怀瑾皱了皱眉，对这个女孩子她还是不放心，但目前来看这也许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沉思片刻，“我来安排吧。”</p>

傅秋生点点头，她说她安排就一定能做好。</p>

正说着，怀瑾看见那边董知瑜穿好了大衣正待离去，“我也走了。”她站起身。</p>

傅秋生目送着她的背影，径自叹了口气。</p>

到了门口，见董知瑜就在她前方几步远，周围没什么人，便叫住她：“你等等。”</p>

董知瑜还未回头，却已猜出身后是谁，虽然这声音她也只听过一次。回过身果然是她，一时不知说什么，还在为刚才那个低级的错误自责不已。</p>

“给我。”怀瑾伸出手。</p>

董知瑜低头，将包里那盒“三民”香烟翻了出来，放到对方手上。</p>

怀瑾将它揉成一团，想要丢弃又怕让别人看见捡了去留下后患，便揣进自己大衣口袋里，边冷冷地开口：“回去将你住的地方、随身物品都好好检查了，别再留着这样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