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暴风雨的前奏(2 / 2)

正说着菜,两个伙计便端着托盘,送了酒菜上来。</p>

清蒸的菜,颜色都十分好看,形状也是入锅前的样子。</p>

他们店中自制的浆料就摆在一边,吃的时候,浇上去,再搅拌一下即可。</p>

之所以没有在端上来之前,就把酱料撒上,是为了品相好看。</p>

“几位慢用,这是我们家老板送与几位品尝的米酒,酿了有些时候,刚出酒窖,多一天味浓,少一天酒香便淡了,今日喝来最好,”小二极力推荐的米酒,听他的意思,这酒跟木香卖的圆桌一样,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p>

赫连明德揭了盖子,闻了一下,连声赞好。</p>

菜上桌,色泽诱人,可是木香闻着酒香,却十分的憋屈,不能喝酒,好郁闷哪!</p>

喜鹊一个劲的给她夹菜,能跟主子同坐一个桌子吃饭,虽然也不是头一次,可她还是不太适应。习惯性的伺候主子,等主子吃饱了,她才吃。</p>

吴青因有公务在身,只喝了一杯,便不再喝了。</p>

彩云酒量不错,用茶碗喝了两大茶碗,也不见小脸变色。</p>

木朗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让他喝多,可是瞧他眼巴巴的瞅着酒碗,木香放宽了限令,只让他喝了半碗。</p>

赫连明德笑呵呵的道:“木朗啊,你晚上可有作业?莫不要喝多了,连作业也没法做喽!”</p>

他一说,彩云也想起来,夫人布置了好些作业,赶忙把碗里剩的酒都喝完了,催着小二上饭,“木朗,你也赶紧吃,一会还要抄书,你写的慢,更不能耽误。”</p>

“还真有作业啊?王老头就不怕把你们眼睛熬坏了?”赫连明德本是戏言,说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有。</p>

彩云扒着饭,抽空回答他,“所以才要赶紧吃,有些同学在下学之前,就把作业写完了,今儿我跟木朗本来也想写的,可是唐鑫一直拖着我说话,我不写,木朗更不会写了。”</p>

木香放下啃完的鸡翅,接过喜鹊递来的手帕,狐疑的问道:“唐鑫找你说什么话?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我已经决定开办女子学堂,你明儿就别去了,躲着他一点,过几日刘二蛋就来了,有他陪着你,我才放心。”</p>

刘二蛋自然比唐鑫要可靠的太多太多,唐鑫就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以为能看得见水底,可是水底复杂的情形,岸上的人是根本无法想像得到。</p>

稍稍弄不好,跌进去,就很可能会被淹死。</p>

一说到刘二蛋,彩云的小脸蛋又红了,低低的应了声,便赶紧低头扒饭。</p>

木朗唯恐他们不知道一样,指着彩云的脸,大声对他们道:“我二姐又脸红了,二姐,你是不是热啊?”</p>

“吃你的饭,话那么多,”彩云握着筷子,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p>

木朗揉着脑门,傻呵呵的笑。</p>

两位老人家,因这吵闹的气氛,喝酒吃饭也格外的香。</p>

不知不觉,两人都有些喝多了。</p>

木香搁下碗,才现他们两位老人家,红光满面,已经开始互相吹捧年轻时候的事,连小时候的事,都开始讲了。</p>

喜鹊暗道不妙,“夫人,要不要找人过来送他们二老回家?否则光我们几个,恐怕弄不走他们。”</p>

木香看了眼天色,“吴青,你先赶着马车,送木朗跟彩云回去,另外,再从府里叫几个人过来,让陈妈在家里熬一锅醒酒汤。”</p>

“夫人是要带他们两位老人家回咱们王府吗?可是木老爷子的家人,并不知他去了哪里,万一来找人怎么办?”吴青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他想说的还不止于此,木老爷子又不是夫人的亲戚,冒然住进襄王府,叫人看见了,定要生出事非。</p>

木香正想说,老爷子即便彻夜不归,估计他那个老宅,也没几个人会惦记他。</p>

话还来得及说,就有人急匆匆的奔到楼上来了。</p>

木清扬傍晚的时候,得了下人的禀报,说是老爷子一天都不见回府。</p>

从祠堂出来时,木清扬并不知道老爷子是跟着木香走的,只以为他坐上马车回老宅去了。</p>

哪里想得到,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他爷爷拐走整整一天,她居心何在?肯定是居心不良!</p>

木清扬到了跟前,一看老爷子眼睛都有些飘了,便知他喝的有些高了,不悦的斥责木香,“你怎能让我爷爷喝那么多的酒,你不知道他身子不好,就不要拖他出来吃饭,若是他身子出了任何问题,你担待的起吗?”</p>

木老爷子连连摆手,“我没事,不过是喝了些米酒,没有大碍,你先走吧,今晚爷爷去襄王府歇息。”</p>

木清扬惊愕的下巴快掉了,“爷爷,您没喝糊涂吧,您的家在外城,不在襄王府,你怎么可以到住在襄王府,这可万万使不得,孙儿带了马车,铺的软枕,不会让你颠着的,你还是快起来,同我回去吧!”</p>

木清扬只当他说酒话,更不知木香给他灌了什么迷药,竟把老爷子哄的连家都不想回了。</p>

“哎呀,说了不回就是不回,丫头身子不方便,我若是回老宅了,也得挂心,倒不如跟这老家伙一道,都住进襄王府,他能住得,老夫自然也就住得,丫头啊,你放心,爷爷不用你操心,我带着管家跟仆人,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用着放心,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老爷子是下定了决心。</p>

可是赫连明德听他这话,却是很不高兴,“你这老头,你咋能跟我比,老夫能住得,你就住不得,快跟你的孙子回去吧,木家老宅,才是你的家!”</p>

如果搁在以前,木老爷子兴许就被他气走了,他也不是非住不可。</p>

但是现在不同了,木香怀了娃,赫连晟又不在府中,许赫连明德不放心,就不许他不放心吗?</p>

“老伙计,先前说的话,你忘了吗?我认了丫头当干孙女,我住我孙女家,你管不着!”</p>

赫连明德今儿一天被这话堵了两次,那个郁闷啊,“你能不能不提这一茬,也就你一个人自说自话,谁相信,谁看见了?”</p>

木清扬急的不行,想劝老人家跟他回去,可又苦于找不到插嘴的机会。</p>

木朗看着他们二人争吵,一边看,一边安安静静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搁下,用毛巾擦干净嘴,站起来,道:“我睡的院子,还有一间空屋,要不让木爷爷去我隔壁睡,喜鹊跟二姐睡一个院子,这样好不好?”</p>

今日在学堂听了人家说的,男女有别。</p>

他虽不大明白有别指的具体是什么,可是课间听几人年纪相仿的男娃说,稍大一些了之后,就不能跟姐姐,或者亲娘,睡一个炕,那样会被人笑话是怂包,永远也长不成男子汉。</p>

木老爷子捏了捏木朗的脸,“好好,我就睡木朗隔壁,清扬啊,你让管家回去,拿几件换洗衣物过来。”</p>

木清扬大惊不已,“您还打算长住?”住一晚还不够,还准备把家都搬去吗?爷爷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啊!</p>

木香觉得是时候说话了,她笑看着木清扬,“爷爷已经应下了军粮的事,我请他住几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要我说,木大公子,您在某些时候,还不如爷爷的精明睿智,把自己的利益看的太重,只会成为坐井观天的蛤蟆,眼光看不远啊,我对你很失望,以后跟木家的合作,我只跟爷爷谈就好了,你呢,靠边站着去吧!”</p>

有那么一刻,木清扬很想掀了眼前的这张桌子,或者把桌上的菜碗扣在这女人的脑袋上。</p>

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光要抢木家的生意,还要抢他的亲人吗?</p>

木清扬真的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要克他的。</p>

木朗等不及他们再讨论,上前拖着两位老人家,一手拉着一个,领着他们往楼下去了,走到半道上,还不忘把二姐叫上。</p>

彩云担心木香,他们都走了,姐姐是要等马车回来接呢,还是自己走回去。</p>

木香收拢眸光,扫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喜鹊,你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到了府中,让下人打些热水,给他们二位老人家泡泡脚,屋里要备上温水,以防他们夜里醒了要喝水。”</p>

“那您怎么办?奴婢不放心您一个人留下。”</p>

“我没事,晚膳用的太多,有些撑着,走路回去就可以了,你们都坐马车走,吴青留下陪我就可以,”木香的眸光越的深了。</p>

吴青却忽然说道:“夫人跟着一起回去吧,夜路不好走,属下就算拼上性命,也定会保夫人安全!”</p>

木香轻轻的笑了,“人多走着不方便,还是让他们先走吧,两个老头都喝了不少,该先回去休息才行,木朗跟彩云还有很多作业没写,再耽搁,半夜都睡不了!”</p>

吴青紧抿着嘴唇,不再言语。</p>

喜鹊没敢看吴青,准确的说,自打吴青出现之后,她就没敢看吴青,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瞧着他们似乎话里有话,她没敢再说什么,跟着前面的人,一起下了楼。</p>

吴青招来小二,把桌子收拾干净。</p>

木清扬站在那,不知是走是留,在他纠纷的功夫,两辆马车先后都出了巷子,想追也不可能了,所以干脆坐下来,用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木香。</p>

吴青顾不上驱赶他,只用有些不安的眼神看着木香,“夫人,您该跟他们一起来回去才是,怎能跟着属下一起走路,万一……”</p>

“没有万一!”木香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波动,“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又或者怀疑我的部署?”</p>

最后一句说到了点子上。他与主子都没能擒住的人,她还怀着身孕呢,不能跟人动武,更不能受伤,何以能擒住敌人。</p>

吴青低下头,“属下不敢!”</p>

木清扬听着他们二人说的话,越听越糊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p>

“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离开,”木香不耐烦的扫他一眼。</p>

木清扬气的差点要暴走,他一直都坐在这儿的好不好?</p>

还是吴青比较客气,“木大少,我跟主子要事要办,你先走吧!”</p>

尽管也是较为客气的语气,可是在木清扬听来,还是像在撵他走似的。</p>

正要反驳他们二人,只听隔壁桌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旁的不说,只一双妖娆的丹凤眼,就叫他看着很不舒服。</p>

单林渊一直都没离开,也不管那老女人是死是活,像一条冰冷的蛇,潜伏在暗处,观察着他的猎物,伺机而动。</p>

起初,他以为这个女人,空有一副皮囊,脾气暴躁,依靠着襄王,所以才能在京中横行无阻。</p>

可是观察了片刻,他现这个女人的心思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不输于他的心思。</p>

“小生姓单,名林渊,有幸见到襄王妃,实乃小生人生之幸事,”单林渊摆出自认为最帅,最撩人,最勾人心魂的笑容,妩媚的眉眼微微眯着,说不出的魅惑慵懒。</p>

吴青不悦的盯着来人,“我们在谈事情!”从一开始,这个男人说的那些话,便叫人听着很不舒服,所以不管他此时的态度如何谦卑,讨厌还是讨厌。</p>

木香视线轻轻的扫过这个男人,只是扫过,没有半分停留,她也一样不喜欢这个男人,看他眼底浑浊,那是长期纵欲的结果,以及身上散出的淡淡脂粉香气,便叫人作呕。</p>

单林渊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别人对他的厌恶,他只关心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他是怎样的态度。</p>

当看见木香对他视若无睹的眼神之后,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激起了好胜之心,“小生知道几位在谈事情,多有打扰,不知可否借坐片刻?”</p>

木香身边的位置空着,吴青跟木清扬都不可能坐在她身边,那是属于赫连晟的位置。</p>

但单林渊不知道啊,他看着木香身边的空位,又见她没有反对,暗自欣喜,撩起长袍便要坐下。</p>

屁股还没挨到板凳,木香突然脚腕一勾,让他坐了个空,单林渊没有防备,也收不住势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p>

“噗!”木清扬本不想笑,尤其是当着木香的面笑,前一秒还气的想用残汤泼她,后一秒,就被她逗笑了,岂不是太没骨气?</p>

可他没忍住啊,这个如同唱花旦般矫情的男人,原是端着贵公子的翩翩姿态,此刻却摔的大腿张开,长袍也掀到了腰上,可见里面丝薄的亵裤。</p>

单林渊又羞又恼,一低头,瞧见自己差点春光乍泄,本要火的,可在看见坐在那儿的木香,也正瞧着他时,改变了主意,身子往边上一扭,以极为优雅的姿势站了起来,“这位夫人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是要非礼小生吗?”</p>

这话说的极其暧昧,再配上他欲语还休的神情,若是换作情感匮乏的女子,恐怕早就把持不住,扑上去将人就地正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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