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夙夜在公,勤劳最久。谓父子相别十九年矣,则子之由壮至强,由强至艾……皇上之特眷元辅者,不以其贤乎!域中之共仰元辅者,又不以其贤乎……乃内阁二辅臣首题之疏方以讣闻,遂以例请,亦谬矣……”
“啧啧,这封奏疏措词其实还算平和的,若臣没猜错的话,后面的奏疏说不定还会越来越激烈呢!”通过自己的那个鸡肋‘金手指’弄明白这封奏疏的意思后,王冰也只能一脸无奈的苦笑不已。
没办法,这些明朝的官员实在太‘轴’了,为了一搏一个清名,连骗梃杖的都大有人在,就更别说这种为了伸张‘大义’的事了。
果然,不出王冰所料,在小胖子收到吴中行这封反对夺情奏疏的第二天,翰林检讨赵用贤紧接着又上了第二封反对张居正夺情的奏疏,《星变陈言以维人纪以定国是疏》!
“……如先朝杨溥、李贤故事,听其暂还守制,刻期赴阙。庶父子音容乖暌阴绝于十有九年者,得区区稍伸其痛于临穴凭棺一恸也……陛下所以不允辅臣之请者,岂非谓朝廷政令赖以参决四海人心,赖以观法者乎……”
与吴中行那道措词语气还算平和奏疏不同,这道星变奏疏中却是字里第行间处处充斥着讥讽的意味。甚至直言谴责讽刺张居正‘能以君臣之义为效忠于数年,不能以父子之情少尽于一日’。
这也就算了,到了十月二十日,刑部员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又联名上了一道《容辅臣守制以植纲常疏》。
“居正今以例留,而厚颜就列,如异时国家有大庆贺、大祭祀,为元辅大臣者,若欲辟之,则于君父大义不可;欲出,则于父子至情又不安。臣不知斯时陛下又何以处居正,居正何以自处……陛下之留居正也,动曰为社稷故。夫社稷所重莫如纲常,而元辅大臣者,纲常之表也,纲常不顾,何社稷能安……”
这道奏疏比起之前赵用贤上的奏疏措辞却是更为严厉,疏中甚至直呼张居正名讳,讽刺张居正厚颜无耻、贪恋权位与枉顾纲常,可谓是言语恶毒至极。
“叔大,这封奏疏不能瞒着陛下,否则他们还会变本加厉,若长此以往,万历新政还如何推行?”看着紧捏着奏疏且额上青筋直跳的张居正,冯保不得不拿新政的事‘要挟’起张居正来。
原来,对于这封言语恶毒的奏疏,张居正竟是打算暂时压下来,先瞒着小皇帝一段时间的。毕竟他这个学生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
“双林兄,这封奏疏暂时不能让陛下看到,否则陛下一怒之下……”
自从经历过小胖子率领羽林解围之事后,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的秉性,张居正却是又有了新的认识。
因此,对小胖子看到这封奏疏后的反应,张居正却是能够大致猜测个八九不离十的,这也是他想要暂时瞒下这封奏疏的原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叔大兄,得罪了!”说话间,冯保却是忽然伸手夺下了张居正手中的奏疏,随后转身便快步离府而去。
“双林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