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满足**。【】这种理解出自克莱夫,不是用语言表达的。莫瑞斯头一次在彭杰过夜的时候,也差点儿说出口来,那一次,他不允许莫瑞斯吻他。还有一次是莫瑞斯在那儿消磨的最后一个下午,当他们躺在茂密的羊齿丛中的时候。当时拟定了给他们带来黄金时代的规则,能够满足他们终生的需要。然而对莫瑞斯而言,尽管感到满意,却有一种被施以催眠术的感觉。表达出来的是克莱夫的感情,而不是他的。目前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失去自制,丑态百出,犹如一度在学校的时候那样。克莱夫不再能够使他痊愈了。克莱夫即使对他施加了影响,也是徒劳。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关系,一旦破裂了,势必使双方永远改变。</p>

但是莫瑞斯没能领悟到这一切。以前在如神灵般缥缈虚幻的境界中度过的岁月,使他失去了判断力,他所能幻想的最大的幸福就是旧梦重温。坐在办公室里工作的时候,他看不见自己的人生所描绘的巨大曲线。至于坐在对面的父亲的亡灵,他更是视而不见。他的父亲霍尔先生既没搏斗过,也没思索过。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他是社会中坚,从非法的爱情移到合法的爱情上来,却没出现危机。现在他隔着桌子看着儿子,有点儿羡慕一在阴间,这是残存的惟一的痛苦。因为他看见儿子的**在教育精神,他的精神却从未接受过**的教育。儿子呢,**使呆滞的心灵与迟钝的头脑成长着。</p>

这时,莫瑞斯被喊去接电话。他把听筒举到耳边,在六个月的沉默之后,他听到了惟一的朋友的声音。</p>

“喂,”朋友开口说,“莫瑞斯,你总该听到了我的消息。”</p>

“嗯。可是你没写信给我,所以我也没写。”</p>

“的确如此。”</p>

“你现在在哪儿”</p>

“在一家餐馆里。我们想请你到这儿来,你能来吗”</p>

“恐怕去不了。有人邀请我吃午餐,我刚刚谢绝了。”</p>

“你是不是太忙,连说一会儿话的时间都没有呢”</p>

“哦,那还不至于。”</p>

莫瑞斯的口吻显然使克莱夫放了心,他接着说下去:“我的小新娘跟我在一起,待会儿她也说几句。”</p>

“哦,好的。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吧。”</p>

“下个月举行婚礼。”</p>

“祝你们好运。”</p>

两个人都想不出该说什么好了。</p>

“现在由安妮来说。”</p>

“我是安妮伍兹。”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p>

“我叫霍尔。”</p>

“什么”</p>

“莫瑞斯克里斯托弗霍尔。”</p>

“我叫安妮。克莱尔。威尔布里厄姆伍兹。可是我再也想不出任何话了。”</p>

“我也想不出来。”</p>

“今天一上午我都在跟克莱夫的朋友这么谈话,你是第八个。”</p>

“第八个”</p>

“我听不见。”</p>

“我说,第八个。”</p>

“啊,可不是嘛。现在我让克莱夫来接,再见。”</p>

克莱夫接下去说:“顺便说一下,下周你能到彭杰来一趟吗邀请得唐突了些,不过再往后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了。”</p>

“我恐怕不能应邀。希尔先生也要结婚了,所以我在这儿会忙碌一些。”</p>

“什么,你的老搭档吗”</p>

“是啊。这之后艾达跟查普曼结婚。”</p>

“我听说啦。八月怎么样九月不行,肯定会举行补缺选举,你在八月间来吧。彭杰和村民之间将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板球赛,你来为我们助威吧。”</p>

“谢谢,我也许能来。快到日子的时候,你最好写信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