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天刚刚亮。

北平府衙外挤满了人，三五成群的百姓嚷着要报名参加服徭役，眼下天寒地冻水成冰，无所事事的他们不想坐吃山空。

历朝历代也曾服役，但每家每户都要自行携带干粮，洪武年虽有所改善，却顶多管一顿饭，哪像朱高爔所说即给钱又管饭，昨日听闻此消息后每个人争相传达，一家老小齐上阵为得是省下一口粮食。

“往后退…往后退，大家伙不要拥挤。”

“谁他娘的踩我鞋，再扯就坏了。”

“唉唉唉！谁扯我裤子了，你们不讲武德。”

“年轻人退后，活太累你们把握不住，这事让老夫来。”

当朱高爔换上素衣来到这里时，一眼就看见了如赶集一样的盛况，他绕过人群徒步走向了兑换物资的西区，见有几处地方正煮饭，心里甚是满意，快走几步道：“朝食吃什么呢？”

“好叫王爷知晓，预备的这些都是中食，”

负责熬粥的张虎，笑道：“破晓时分县丞派人来说不管朝食，而中食只熬制些粥什么的。”

朱高爔怔了怔，险些怀疑听错了，百姓出力干活半点荤腥不见那还了得，一旦造成不良影响，对以后开展工作不利，再有一点昨天当众承诺一日三餐岂能变卦？

“粥大概还有多久熬制好，馒头什么的都备齐了吗？”

“回王爷，马上就好。”

朱高爔满意地点了点头，昨夜或许睡得太深沉了，他都不知晓他几时回寺庙的，今天一大早醒来即换上素衣，为得是与百姓打成一片，谁曾想比他来得更早，讪讪道：“左善世在哪？”

“启禀王爷，左善世在中军帐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来形容这里再恰当不过，等找到姚广孝时，见他正细细研究图纸，不时的勾画了了，明显以‘总工程师和总设计师’自居。

“道衍师傅，您为何来这么早？”

“王爷，贫僧被你骗了呢。”

朱高燧一时摸不清头脑，皱眉道：“此话何意？”

“来，看这里。”

姚广孝指着图纸上画圈的位置，不解道：“若是依从您所言，恐怕花费不少功夫，动工在即又得让它提前竣工，难啊！”

“那它实现不了吗？”

朱高燧慌了神，姚广孝说得情况，正是他想打造的不夜城，与商人谈判的底气，不然谁肯花心思、下血本呢。

“不，贫僧的意思是得加钱。”

姚广孝道：“不仅要修缮天宁寺，还要打造一座纯金佛，再捐赠两万的香火钱。”

好家伙…好家伙！

朱高爔差点没转过弯来，那日为拉拢姚广孝承诺了好多，但被其一句‘阿弥陀佛’打发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苦笑得摇摇头道：“道衍师傅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