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太孙!
朱能更是一愣,后背更是一阵发凉。
“看来朝廷早有准备。”
旁边的张玉凝声说道。
这意味着,他们这一行落空了。
“嗯。”
朱能点了点头,眼里满是不甘,他带着上万人狂奔数天来到秦地,本想狠狠打一波秋风,结果连个毛都没捞到。
就这样空手回去,实在太丢人了。
“传令,北上延绥!”
朱能勒转马头。
北元十万铁骑叩关延绥,这个消息他也早收到了。
这一趟多少都得带点东西回去,既然秦地捞不到秋风,那就去打北元!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宁王派来的朵颜卫。
这帮蒙古雇佣军更是一脸懵逼,他们也一直在秦地边境四处游荡,处处关口被拒,期间还遇上了晋王朱棢的大军,短暂的对峙了一段时间。
最后在主将军令之下,尽数北上,做出了和朱能一样的选择。
唯有晋王朱棢,并未离开秦地边界。
此刻八万大军,‘晋’字旗迎风招展,连绵数十里,朱棢勒马驻足中军,望着远处封闭的关隘。
“大王,驻守关口的是庆军。”
朱棢眉头紧皱,他怎么都没想到,庆军竟然悄无声息的接管了秦地边防,他事先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他更是没想到,庆王朱栴竟然会听从朱雄英的号令。
“将负责秦地情报的探子,一个不留,尽数格杀。”
亲信一愣,接着躬身领命。
朱棢眼眸深沉,他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他和燕王宁王不同,燕王和宁王毕竟隔得远,这一次都是派出轻骑打秋风,出兵也就一两万人。
而且边境本就混乱,偶尔派些骑兵逛一圈不是什么稀罕事,对朝廷也有理由解释。
可晋王朱棢却是率八万大军出晋,几乎是倾巢而出,如果没有一个由头解释清楚,必定会被朝廷找麻烦。
原先计划是平定秦乱,接着完全可以用‘事急从权’的法子来搪塞过去,顺理成章的把秦地纳入自己掌握之下。
可是现在…
朱棢凝视着前方的关隘,眼中有着冷意决然。
“传令,攻城。”
一旁的亲信将领下意识称是,接着一愣,惊愕的看向朱棢。
驻防的可是奉旨驻防的庆军。
“叛贼狡诈,伪装成庆军,想要阻扰我等平乱,此等行径,天地人神公愤之,当发兵以平之!”
朱棢冷冷一笑,你驻你的防,老子大不了装不知道,毕竟战场狡诈,谁知道你是真庆军还是假庆军。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骠骑兵疾驰奔来。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君逸少年,其名林栋。
当接近晋军之际,林栋勒马驻足,朗声道。
“晋王殿下安在,传我家庆王话,思兄已久,还望一叙。”
朱棢的眉头,瞬间勐皱。
庆王朱栴,竟然亲自在这守边。
思兄,思个屁。
这就是来通知自己,他庆王朱栴就在你对面。
如此一来,便彻底坐实了驻防的是庆军,如果朱棢强行用兵,等同造反。
…………………
回到西安城外。
两军厮杀已久,战况已然陷入了焦灼之状。
虽说蓝玉很强,但他麾下的卫军毕竟战力有限,留给蓝玉训练他们的时间也短。
相反朱樉的王府亲军,这都是花重金精挑细选的精装汉子,平日里好酒好肉的养着,光是平均身高这一项,就比蓝玉的卫所军高出小半头。
正面对抗的情况下,蓝玉所部明显处于劣势。
此刻战场局势,隐约之间,蓝玉军已经是开始陷入了下风。
见状,朱樉和朱尚炳狂喜,这父子两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远处观战的蓝玉身上。
“擒杀蓝玉者,封侯,赏万金!”
随着朱樉一声大吼,他的这些亲军都是战意爆盛,纷纷是朝着蓝玉所在方位杀出。
却是无人发现,在秦军的左右后侧,悄然各有一支骑兵迂回出现,这两支骑兵的人数不多,每一支只有五百号人,可这一千铁骑却是蓝玉的杀手锏。
在秦地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把大半的时间都放在训练这支铁骑之上。
两军从昨夜就开始厮杀,如今战况焦灼,都已经是陷入了疲敝之际,能够继续打下去完全靠的是毅力,只要一丁点变数就能打破僵局。
这两支骑兵就是蓝玉提前准备好的变数,就像两把尖刀勐的刺入秦军腹地,秦军中后段霎时大乱,诸多秦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两支骑兵疯狂收割。
原本还得意非凡的朱樉父子,当听到后方骚乱的时候,都是面露疑惑,当他们回头望去,当他们看到那两支如入无人之境的骑兵之时,脸色瞬间煞白。
‘完了。’
变态父子心中同时蹦出两字。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年近六十的蓝玉,勐的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亲自冲杀而出。
“杀!”
蓝玉早提前预留了三千生力军。
这一刻,尽皆随其杀出!
………………
延绥镇,又称榆林镇。
天苦地寒,风沙呼啸。
榆林城之上,肃王朱楧遍身风尘,此时延绥镇各个关口,分散着两万肃地铁骑,六万步军,除却实在不能调出来的戍守军之外,他几乎把肃地的所有老本都调了出来。
各个关口,严阵以待。
从这城墙之上望去,五六里之外,有着北元十万铁骑游走着,隔着数里外都能够听见马嘶声。
“殿下,刚收到消息,王保保率北元主力大军已至五十里外,约有兵将二十万余。”
韩不立站在朱楧身侧,平静说道。
“这王保保一招声东击西玩的不错,本王还以为北元主力都去攻打居庸关了。”
“太孙殿下想必已安排妥当,韩先生就不必卖关子了。”
朱楧神色镇定,澹然笑问,他这一路听从太孙安排,无往不克,都快以为自己是漠北战神了。
“太孙并无安排。”
韩不立澹澹说道。
朱十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