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倒了两杯酒,递给了杨度一杯: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为了我自己和咱们北洋未来的前途考虑。”
见杨度怔了一下,袁世凯压低了声音:“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后的身子越来越不成了,我看拖不过今年了,太后一走,我最大的靠山也就倒了,那些满人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
杨度是个聪明人,很快明白了袁世凯话里意思:
“萧天和十一标如果能大捷,就让那些满人心存畏惧,就算想要动你,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毕竟一支能够杀得东洋人丢盔弃甲的部队,足以震慑朝廷。”
见袁世凯点了点头,杨度的神色有些阴沉:“宫保,这点可就有些不太仗义了。萧天为了你在那舍身忘死,连性命也都不要了,可你要这么做了,那些满人大臣若是想对付你,必然会想方设法除掉萧天,这么一来萧天也就等于成了活靶子了。”
“皙子,你的脾气总是那么急,来,坐下,听我慢慢和你说。”袁世凯知道杨度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也没有当回事:
“不错,我这么做,满人的目标就会对准萧天,萧天处境自然就会变得危险许多,可咱们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如何保住萧天的脑袋,脑袋都没有了,以后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萧天和整个北洋相比,毫无疑问是北洋的整体利益要大于萧天一个人。我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整个北洋,那是咱们最大的本钱那。”
杨度沉默不语,但袁世凯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袁世凯叹息一声:
“其实要说起心疼来,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加心疼萧天,不仅仅因为他是予才的儿子,更加重要的是,萧天才多大?将来前途无量,必然是我北洋第一战将!皙子那,你也一样欣赏萧天,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舍弃萧天的!”
“宫保那”杨度叹息了声:“算了,这些事情想来你心里也有数了,刚才说到太后,太后一旦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见袁世凯沉默不语,杨度说道:
“眼下局势大坏,太后一旦不在,只怕局面更加无法控制。孙文领导的革命党,不管在各地举事,光去年一年,就先后有有潮州黄冈起事,惠州七女湖起事,钦州、廉州、防城起事,镇南关起事,以及光复会徐锡麟的安庆起事。今年又年有钦州起事、河口起事和熊成基动的安庆起事。虽然每次起事都被镇压,可长久以往终究不是个事。
我始终坚持共和救不了中国,只有君主立宪才能救中国,可朝廷却偏偏弄了个什么十年预备立宪,何其荒谬。宫保,一些事情应该做起来了!不然等到革命党骑到了你的头上,什么也都晚了那!”
“皙子,我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些?”袁世凯苦笑了下:“如果朝廷能够把全部权利交还给我,革命党不过介癣之患,弹指可灭,可是现在朝廷
共和,君主立宪,各有各的主张,关键是看朝廷要怎么做,可有一点,这个世道,有了军队就有了一切。你别说我有私心,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如何把北洋牢牢抓在手里,共和也好,君主立宪也罢,等到咱们国体真正确定下来了,谁要是还想破坏,我就打谁!皙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不是这个理咱们暂且不说。”杨度手抬了以来,指了指上面:“可要上面的那些人还把持朝政,不管共和还是君主立宪,不过是个笑话。宫保,大清气数,我看要到头了。”
袁世凯一笑,然后说道:
“所以,才要把萧天这些杰出的将领牢牢的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