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帖木真又再度复述了一遍夺回马匹,诛灭达尔汉匪帮的经历,当然,免不了博儿术在其中插话,大肆对自己二人的武力值进行炫耀。
哼哼,你这个病鸟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的武勇,你是永远无法追上的。博儿术一边插话,一边看着合撒儿的表情,期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震惊与羡慕。
但他失望了,眼前的傲慢小子只是专心地听着,除了偶尔皱眉,大多数时候都是那副平和的表情,期间未曾打断过自己和帖木真的讲述,他既没有震惊,也没有表现出羡慕崇拜。
哼,装什么啊?你肯定是在心里偷偷的嫉妒我。。。博儿术恶意的揣测着。
“也就是说,达尔汉匪帮七人已被大哥彻底诛灭了?”合撒儿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双刃战斧和鹰头短仗,再度确认道。
“是啊,是啊,全都去见长生天了,哦不对,马里丹恐怕是要去见他的天父了,嗯,说不定这会儿正坐在天堂里,亲自聆听主的福音呢?”帖木真点头道。
“大哥,我家的机会来了!”合撒儿双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
“什么?”帖木真歪着头看他,不明所以。
“大哥还想过这样穷困的日子吗?还想我家被仇人追的四处逃窜而无力反抗吗?还想被悍匪、盗马贼轻易的夺取财物,而束手无策吗?”合撒儿直视着帖木真,咬牙道。
“.....”
帖木真低下头沉默了,是啊,十二世纪的漠北草原真的太特么凶险了,自家谁都没惹,却有这么多的麻烦自动找上他家,野兽、仇敌、盗马贼时时刻刻都威胁着他的小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家没有力量,没有力量自保!那在这弱肉强食的残酷草原上,就只能任人欺辱、践踏!
帐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连博儿术都收起了笑脸。
要想活得好,老子就需要相当的力量,才能自保!
“说吧,你想干什么?”帖木真再度抬起头来时,神色异常严肃,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合撒儿。
“利用诛灭达尔汉匪帮的机会,在整个东部草原上宣扬大哥的名声,让数万、数十万游牧人都知道是大哥诛灭了凶名赫赫、残忍暴虐的匪帮,让他们知道,也速该的长子帖木真,已然是一个勇武彪悍的巴特尔了!”
“只要大哥的名声传播开来,就会有无数中小部落、氏族、散居的牧民,那些弱小者,来投附我家,寻求大哥武力的庇护!我家就可趁此机会,聚合部众、复兴家业,到时候,不但可以自保,就是将来举兵攻伐仇敌,报泰赤乌人欺辱我们的大仇,也未尝没有可能!”合撒儿毫不停顿,一口气说完,他重重地喘着气,眼神坚定地盯着自己的兄长。
“诛灭匪帮,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博儿术,我是做不到的。”帖木真不再看向合撒儿,而是转过头望向博儿术,淡淡道。
“博儿术,我问你,取来天火,定计灭贼,是否是我大哥所为?”合撒儿直勾勾地看向博儿术道。
“是,帖木真大哥智谋出众,这回诛灭匪帮,全凭他的谋划。”博儿术是真心敬佩帖木真的,或许他会在其他人面前自夸炫耀,但在结拜大哥帖木真面前,他却会心甘情愿的、毫不吝啬的夸赞他、支持他。
“好!我再问你,是否是我大哥亲自砍下了马里丹的头颅?”合撒儿又问道。
“是,大哥武勇过人,若非他在,我的命就丢在马里丹的手里啦!哎呀,合撒儿!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磨叽,只要对我大哥有力,我博儿术无不支持!”博儿术被合撒儿问得烦了,径直开口道。
“好!博儿术,我要你回往阿鲁剌惕部后,向你们部落中的那颜、牧民们,向来到你们部落中走亲戚、做客、歇脚的其他部落的人们,大力宣扬我大哥诛灭匪帮的经过,越夸张越好,当然,你要注意,要展示出马里丹的双刃战斧,那是他的标志,还要告诉他们,马里丹的鹰头短仗就在我大哥的手中,那也是那匪首的标志,东部草原的牧民们几乎都认得,以此来让他们相信你的话,记得要多找些你的朋友、仆人,要在不经意间说出来,比如是在和他们喝酒宴饮之时,当做一则草原奇事来说,让他们都去向各自的好友宣扬,要记得,诛杀匪帮的经过要有多个不同的样子,越神奇越好,总之,要让那颜们、牧民们知道,是在我大哥的英明带领下,达尔汉匪帮才能被最终诛灭的!”合撒儿咳嗽了一声,继而又是一口气对着博儿术说了一大段,说完喘气不止。
“.....”
帖木真看着合撒儿喘气的样子想到,嚯,这是要搞宣传攻势啊,也对,古往今来,要想成事,宣传一定要先搞好啊,这是争取人心,让大众了解己方的关键,前世那个伟大的政权,宣传不就是搞得一流嘛,要向伟大的政权学习啊。
“怎么样,博儿术?能做到吗?也不用太夸张啊,觉得为难,就算了吧。”帖木真笑着摇头道。
“嘁!有什么难的,我还巴不得牧民们都知道我大哥的威名呢!本来就是大哥领着我灭了匪帮,大哥的功劳最大!既然为东部草原除了一大害,当然要大力宣扬了!至于我嘛,只要人们提到我时,知道我也帮了忙,参与了诛灭匪帮就好喽。”博儿术瞥了一眼合撒儿,又看向帖木真,咧嘴一笑。
“好!无处不在的长生天作证!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合撒儿盯着博儿术,沉声道。
“长生天作证!说定了,我回去就办!”博儿术以右手抚左胸,郑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在这夏日的夜晚,一座毫不起眼的毡帐内,帖木真、合撒儿、博儿术三人一起密谋,定下了复兴乞牙惕部家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