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帐吧,进去后给我好好说说,怎么又惹你阿爸生气了?你小子,是有了借口,跑我这儿躲避惩罚来了吧?”帖木真微笑的看了博儿术一眼,而后招呼他先进到帐中,边吃边给自己说说,又惹了什么麻烦。
博儿术尴尬的笑了笑,叹了口气,跟着帖木真夫妇二人进入了毡帐,入帐前,他狠狠的瞪了别勒古台一眼,真是的,这家伙,怎么就看不明白自己的眼神儿呢,不是说好了就告诉大哥是在自家毡帐找到自己的嘛,怎么到头来,你还是如实说了呢?
其后,在大帐之内,帖木真让博儿术挨着自己坐下,命人上了新的马奶酒和奶食、烤肉等,先看着他吃了一阵儿,而后才问了起来。
原来,博儿术这小子是又和同部落的那颜之子起冲突了,他说对方是一个阿鲁剌惕部的大那颜之子,向来颇为自傲、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他看上了博儿术夺自马里丹手中的双刃战斧,又听说博儿术打髀石的本领极高,人人都夸赞他击的又快又准,于是便来找博儿术,嚷嚷着要和博儿术比试,博儿术本不想理他,但他却嘲笑博儿术是怕了不敢比,博儿术也是一个热血少年,被这么一激,自然就大声答应了比试,那个那颜之子说,若是他赢了,博儿术就要将马里丹的双刃战斧输给他,博儿术昂着头问,要是自己赢了呢,对方问博儿术想要什么,博儿术扫了一眼那家伙身后马背上的金马鞍,于是指了指道,就要他的金马鞍。
于是,双方择一空地,比试开始,初时两人还能打中的不相上下,但很快博儿术就占了上风,他不断的打中对方的髀石,并击出比对方更远的距离,到最后,博儿术就将对方的髀石尽数赢了过来。
哪知对方输不起,恼羞成怒之下,转头就走,明显想要赖账,并不想把自己的镶金马鞍输给博儿术,博儿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一向恃强凌弱的家伙,所以他大喊着一把抓住对方,让他把马鞍拿下来给自己。
那大那颜之子愤怒了,他挥手让跟着的五六个伴当围攻博儿术,想要好好殴打博儿术一顿,但没想到的是,博儿术战力太强,又身手敏捷,结果却是连他自己在内,几个人全都被博儿术干趴下了,博儿术朝他碎了口唾沫,最后自己解下了对方的金马鞍,扬长而去了。
但是到了第二日,对方的父亲就领着鼻青脸肿的儿子,气势汹汹的来找纳忽伯颜问罪来了,纳忽伯颜一阵头痛,叫来博儿术,要他道歉,这小子昂着头就是不道,最后没办法,还是纳忽伯颜叫了六七个彪悍而力大的仆从,硬是将他按着跪在了地上,低头道歉。
纳忽伯颜又连连赔礼,不仅还了对方的金马鞍,还倒赔了九匹苍灰色良驹和两个金器皿,又答应要将博儿术赤裸上身,罚着跪于毡帐外三日三夜。但就是有一条,纳忽伯颜并不答应他们想要亲自用马鞭抽他儿子的要求,否则,双方就鱼死网破,那位那颜看自家占了便宜,纳忽伯颜又对己方亲自动手处罚的态度反抗的颇为强硬,最后权衡了一番,他并不想真的和博儿术家结成死仇,也就勉强答应了纳忽伯颜的赔礼,这件事才算彻底揭了过去。
事后,毫无意外的,纳忽伯颜除了惩罚博儿术跪于毡帐外三日,还罚他再去自家牧场挤三十日马奶,于是乎,博儿术就又开始了被体罚的生活,直到别勒古台到来,他才算是暂时解脱了出来。。。。
“你小子啊,就是冲动,打了他的伴当,取了他的金马鞍就好,何必连那位那颜之子也一块儿打一顿呢,结果,本来你是没错的,就因为对方的儿子受了伤,而你却完好无损,最后反而倒显得是你在欺负人了。”帖木真无奈的看着博儿术,这小子热血有侠气,就是有时候胆子太大,容易偏激。
“嘿!谁能想到那家伙看起来比我还要大上几岁,我本以为就算是我打了他,这么丢人的事,他会先隐瞒下去,然后再瞅准时机,过几日多叫些人再找我打回来,没想到,他居然一回去就找他阿爸告状。呸!卑鄙懦弱之辈,真不像我蒙古男儿!”博儿术气的一锤面前的矮桌,不屑的骂道。
“好了,事情过去就不要再想了,这次的事对你也是个教训,以后动手前要多想想后果,实在无法避免,也要在揍人时注意方法,别总往别人脸上打,懂吗?”帖木真淡淡道。
“知道了,大哥。”博儿术咧嘴笑了笑。
接下来,博儿术说带来了九匹银鬃枣红马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帖木真夫妇,帖木真知道自己不收,这小子肯定又要闹腾,所以就笑着收了下来,并告诉博儿术,等他娶妻时,自己会送给他更好的礼物。
而后,帖木真又领着博儿术拜见了诃额伦和搠坛,并告诉了搠坛,博儿术就是助他击灭匪帮的好男儿,两个中年美妇都对精神抖擞、极有活力的热血少年很是喜欢,笑着说:这孩子将来一定能成为名震一方的传奇巴特尔。倒把博儿术夸得又不好意思了,他的脸上嘿嘿的傻笑着,还不时摸一摸后脑勺。
帖木真一看就知道,这小子面上傻笑,心里甭提多得意了,就是不经夸呀,一夸就爱犯错误,然后就被他老子给体罚了。。。。
五天婚宴结束后,做客的亲友散尽,但唯有博儿术,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说是要跟着大哥干一番大事业,帖木真无奈,只得派人去往阿鲁剌惕部纳忽伯颜处,向他告知博儿术的行踪,免得让这小子的老爹担心。不过帖木真严重怀疑,这小子说啥要跟着自己干一番大事业,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不想回去继续被他老爹体罚罢了。。。。
接下来,搠坛又陪了孛尔帖五天,而后才依依不舍的哭着准备返回东方草原。
送亲队伍临走时,帖木真的大舅哥按陈走到了送行的帖木真跟前,借着交抱礼的机会,他把头贴近帖木真的耳朵,轻声道:“帖木真,好好对我妹妹,下次我来探亲,她要是瘦了,不爱笑了,吃的也少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做好挨我拳头的准备,明白?”
帖木真嘴唇紧抿,握紧按陈的臂膀,认真道:“放心吧,她若是受了委屈,不用你动手,我就先给自己几刀。”
“好,记住你说的话,乞牙惕氏的帖木真。”按陈放开了帖木真的臂膀,重新笑了起来。
在从蓝湖出发,陪着哭红了眼的孛尔帖送了一程后,帖木真他们停了下来,并最终目送搠坛一行的马队在草原上渐渐走远消失了。
“先回去吧,想你母亲的话,我们有机会再去东方草原就好了。”帖木真轻轻搂着孛尔帖,低声道。
“嗯,都听你的。”孛尔帖仰起头看着他,轻声道。
回到蓝湖后,考虑到夏季的牧草情况,帖木真一家经过商议,决定再度移营,并最终历时七日,带领部众,再度迁徙到了怯绿连河源头、靠近不儿罕山脚的不儿吉岸草原上扎下了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