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寇要堆积薪柴,火烧南城门啦!”一名守城军士急的大喊了一声。
却是此前,贼寇想用尖顶蒙以生牛皮的撞车撞开城门,被帖木真命人用飞钩钩去了撞车尖顶,而后又命人在城门两侧的马面上站定,左右开弓,交叉火力,以弓矢齐发,射杀撞车下的贼寇,几次都使其无法有效的撞击城门,这一次,他们不撞城门了,反而是要用撞车的生牛皮尖顶棚为掩护,去堆积薪柴,妄图一举烧毁城门,突入城中。
“快!把装满水的水囊、水袋抛下去一些,不能让火在城门处烧起来。”帖木真抓着一名军士,大声道。
内城中有蓄水池,亦有水井,取水不难,为防火攻,水囊、水袋早就准备好了,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堆积的薪柴刚刚点燃,大火还未蔓延,便被抛于其上的十数个水囊、水袋的水给浇灭了。
“博儿术,再拿几根叉杆来,将贼寇架设的飞梯再叉毁一些!”帖木真看到南城墙上敌人搭设的飞梯又多了不少,遂大声对一旁的博儿术道。
“好!”博儿术一脚踹翻了一名上城的贼寇,而后一刀将其捅死,便去寻叉杆去了。
“床弩,放!”耶律阿海的令旗挥下,仅有的两架三弓床弩被数十个军士一齐用力,张开弩弦,又有两名力大魁梧的军士抡起大锤猛击扳机,粗大的弩箭激射而出,弩箭势大力沉,飞出内城两百步,片刻后,城下便有两名小贼寇首领,被弩箭生生的钉死在了地面上。
当然,贼寇的床弩也激发而来,守城军士中亦有被力道强悍的弩箭所射杀的。
“不行呐,阿海使者!贼寇人数众多,凶悍不畏死,加之器械不弱于我们,更有抛石机连番发砲砸城,我方虽是坚守,却也需向外派出小股精悍兵马,以求援兵了!否则,外无援兵,照如此惨烈的厮杀下去,最多四日,内城必被攻破!”帖木真一箭射杀了一名冲向自己的贼寇,而后他冒死冲到了耶律阿海身边,急声道。
“求援?是了,贼寇既然敢直攻县城,我恐柔远县境内的朝廷兵马已尽皆被其击破,不可用了,现在要求援,就只能就近往桓州去求援兵了!”耶律阿海的发丝亦是散乱,沾染血污的脸上神色坚定,大声对帖木真道。
“好,你下令吧,我让博儿术、忽必来二人也跟着去,他们二人皆是我麾下悍将,必能对求援有所助益!”帖木真大声点头道。
“喂!阿海使者,贼寇猖狂,我桑昆亦愿带克烈勇士向外突围,去往桓州求援。”桑昆带着阿赤黑失仑等数十个克烈人也凑了过来,大声道。开玩笑,他可不想死在这内城里,眼看着贼寇凶悍、攻城极有章法,且人数占优、器械不弱,显然并非一般乌合之众,说不得就是哪个野心家蓄谋已久的一次军事袭击,这让桑昆萌生退意,信心不足,他不想再帮金人守城了,怕守不住,他想要突出去,独自回往漠北草原,以静观漠南形势变化。
“桑昆大哥和克烈部勇士都是以一敌三之辈,阿海使者,就让他们去吧,我留下!”帖木真看了桑昆一眼,随即认真道。
帖木真也看出了桑昆有逃跑之意,什么突围帮助求援,桑昆不过就是想独自逃回漠北罢了,当此之时,突围不一定就能成功,亦有巨大风险,何况留下来,只要浴血厮杀,守住了内城,待援兵到来,内外夹击,击灭贼寇,就是大功一件,金国皇帝会因此更加优容蒙古部的,蒙古部可以借助金人的力量迅速壮大起来。
所以,这是一场军事压注,帖木真就赌在耶律阿海的领导下,他们可以守住内城,不会身死,只要不死,活了下来,蒙古部会因为自己而得到金国源源不断的财货支持的,就如塔塔儿人得到的一样。
嗯?说到塔塔儿人,纳兀儿和他麾下的塔塔儿人怎么没在内城之中?这些狡猾的家伙,该不会一早就趁机逃跑了吧?帖木真心中想到。
对外求援的事被迅速决定了下来,选出一百精悍骑兵,皆披札甲、持矛,带强弓重箭,一人双马,由内城南门而出,出内城后,集中优势兵力,暴攻外城南门一角,以求迅速击破外城南门后,彻底冲出县城。
出县城后再行分兵四路,每路二十五人,往西北路招讨司治所桓州求援,博儿术、忽必来并及十名蒙古勇士,还有五名汪古部勇士,六名乃蛮部的勇士为一路,亦是加入了求援的一百人中。
哦,还有桑昆、阿赤黑失仑等克烈勇士为一路。汪古部的阿剌兀思,乃蛮部的拜不花,都选择了留在内城坚守待援,看来不只是帖木真在压注,乃蛮人和汪古人也选择了压注金人能够平定叛乱,只有桑昆选择了“突围”,选择了暂且离场以观其变。
“博儿术、忽必来,你们二人,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帖木真在充满火光和浓烟的城墙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二人,沉声道。
“大哥(首领)放心,我们定会带来援兵!”博儿术,忽必来二人以手抚胸,齐声道。
本来他们是不想离开帖木真身侧,想要随身保护帖木真的,但帖木真军令已下,异常执着、不容置疑,他们也就只能听命行事了。
于是,在黎明到来前,当贼寇轮番的攻势稍稍减弱时,内城南门突然大开,一百铁骑奔涌而出,踏破血火黎明前的暗夜,往外城南门突围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