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25日，晴。【】</p>

今天，在当铺迎接我们的不是老王头，而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p>

这个人的打扮很像那个介绍我“入行”的神秘人，黑色风衣，圆顶高帽，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也隔绝了我的审视。</p>

我很想问他是不是那个人，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们不要问任何问题，只需跟住他的脚步。</p>

对于这样的要求，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意见，或者说在对方那种无形的威压下，我们连提意见的勇气都需慢慢积攒。</p>

男子自称为“马领队”，他也确实将领队这一职责履行地很好。从第一辆面包车开始，我们几乎是马不停蹄，从一辆车换到另一辆车，从汽车换到动车，从动车又换到飞机，上午八点出发，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北方一座偏远城市。</p>

出了机场，一辆大巴正停靠在路边等候我们，车上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从他们或是冰冷，或是病态的眼神中我能嗅出同行的味道。</p>

“这是今天最后一批。”</p>

马领队朝着司机说了一句，大巴就开始缓慢开动，方向是城市外的荒漠地带。</p>

车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大家或许都累了，或许都有各自的心事，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内心深处我想多少也会有些激动吧。</p>

趁着这个时间，我将今天的一幕幕重新整理了一番，不由对所在的这个杀手组织又有了新的认识。</p>

从开始到现在，我和罗福、郑英三人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出示过任何证件。所有车辆、飞机都是他们安排好的，所有关卡都没有一点为难，甚至大部分时间走的都是vip通道。</p>

这要多大的能量才能办到？我反正是想象不出。</p>

总之，黑暗世界向我掀开了冰山一角，我这个蝼蚁般的小人物立马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p>

世界这么大，高手这么多，自己能行吗？我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死胡同。</p>

“你猜我们要去哪儿？”身旁的罗福难得开口道。</p>

他似乎也被一路上的寂寞折腾地够呛，再加上身份敏感，难免提心吊胆，现在身处国家最偏僻的地方，反倒感觉到几分舒适。</p>

“不知道，反正不会把我们拉去卖咯。”我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有些心不在焉。</p>

罗福在座椅上挪了挪略显臃肿的身躯，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又说道：“这个地方其实我来过，呼伦贝尔大草原。”</p>

草原，我当然也看到了草原，只是不知道这就是闻名已久的呼伦贝尔。</p>

“或许是让我们来牧马放羊的？”我心里不负责任地想着，嘴上却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p>

罗福沉默了片刻，随后答道：“干我么这一行的，自然是来杀人。”</p>

看他似乎已经陷入自己的回忆，我便不再打扰他。跨省作业的机会并不常见，杀手们似乎也讲究地域之分，习惯只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田耕耘。</p>

不过，若目标人物去了别的地方，身为杀手自然也要跟着过去，只是不知道罗福当年的那次千里追杀都经历了哪些故事。</p>

随着车辆愈行愈远，路途也越发颠簸起来，随着窗外的夜幕降临，晃晃荡荡间我不禁有些犯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