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伯河两岸已由嫩绿色变为深绿的河柳,拂动着柔软的枝条,倒映在河面上,使河水也染上了绿色,似乎一河翡翠在奔腾。
带着玫瑰花徽记的黑色礼车行驶在翡冷翠的街道上,白衣修士们骑着斯泰因重机随行,他们的白衣在夜风中翻转,露出下面锃亮的全自动枪械。
博尔吉亚一世坐在礼车后排,跷着腿闭目养神,这个男人脱去了那身象征弥赛亚圣教教皇与教皇帝国皇帝的礼服后完全没有君王的味道,更像是个军人。
史宾赛首相坐在旁边的座位上,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灯火通明的翡冷翠。
这是西方世界的帝都洛阳,一座西方第一大都市,也是一座不夜城,有些晚归的翡冷翠贵族们认出了博尔吉亚一世的座驾,便急忙从轿车或者礼车上下来,站在路旁恭恭敬敬地行礼。
“意料之中,叶尼塞的沙皇是不会自甘寂寞的,他选择了最有利于叶尼塞王国的猎物。”史宾赛首相淡淡地说。
“埃特纳的外交官……告诉他教皇帝国的军队都在查理曼王国,我们没有能力帮助法罗王国抵抗侵略,至于军事援助,随便糊弄一下就够了,外交上谴责一下。”隆缓缓地睁开眼睛。
“就这么把法罗王国送给了叶尼塞人?”
“你理解错了,不是送给叶尼塞人,而是平账。就像尼亚瑟王国那样,现在还不是和叶尼塞人讨论谁是西方世界霸主的时候,我可不认为洛阳方面会把注意力都放在查理曼王国,北海的那个老家伙别忘了。”隆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冷而坚硬的味道。
“真是像极了国家层次的欺凌,弱小的一方总是被欺凌,偏偏无可奈何,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太弱小了。”
史宾赛首相仅仅是感叹了一句,就没有在继续法罗王国的话题。
“怎样算欺凌?”
隆突然问道。
“十个人欺负一个人算欺凌,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也是。”
史宾赛首相说。
“那么一万个人呢?”
“一万个人?那是霸权。”
“是正义啊。”
那极其冷漠的声音在礼车内部响起:“群众没有正在渴求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充耳不闻。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都可以很容易的成为他们的主人。”
“我很荣幸,陛下。”史宾赛首相顿了顿:“我身处于正义的一方。”
……
傍晚的时候,查理曼人终于停止了进攻,大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坦克,还有已经被夷为平地的瓦砾废墟。
地狱伞兵抱着自己的武器看着天际在徐徐下降的红日,心中多了一些古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波澜壮阔。
弹药打出去了多少个基数谁也不记得了,也没人在乎了。
大家只知道有人不停地把空投下来的弹药送到各个前线去,那些原本以为是后勤部门安排错了才被一起运来的弹药,现在成了伞兵们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秦昊盯着他阵地前面那延伸到天边的公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的部队在十个小时的战斗中损失了整整190人,要不是师部派来的另外一个营替换下了他们这个营,可能在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得损失一半以上的兵力。
不到300名士兵,大多数已经因为困顿睡去,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激战,他们都已经透支了相当多的体力,现在他们原本的战地移交给了另外一个伞兵营,只不过和他们在的时候比起来,这个新顶上去的营处境更加不妙一些。
那辆负责支援伞兵一营的伞兵战车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毁于查理曼军队的炮击,车组人员3死2重伤——现在这个方向上的地狱伞兵只能依靠自己手里的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来对付查理曼人的坦克了,更可怜的是带来的75毫米口径步兵炮的炮弹也基本上打光了。
突然间,秦昊看见一辆伞兵桶车带着一辆查理曼人的汽车沿着公路开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卸下了肩膀上的突击步枪,这是他从一名已经阵亡的老兵身上摘下来的。
听说这名老兵上午的时候消灭了至少20名查理曼士兵,还用脚踢飞了一枚查理曼人丢过来的手榴弹。
但血肉之躯终究敌不过钢铁之躯,面对查理曼人的坦克,这名老兵用生命叙述了什么是任凭枪林弹雨肆虐,绝不后退一步。
“什么意思?查理曼人,打着白旗过来了?”秦昊疑惑地站在路边,问停在他边上的那辆桶车里,师部的参谋军官:“主力打过来了?查理曼人投降了?”
“我也想告诉你,查理曼人投降了,可是事实上他们并不是来投降的,他们只是来劝我们向他们投降的。”参谋人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些查理曼人说,如果我们投降,可以得到最高的待遇,他说他们的海因希元帅说我们都是勇士,应该得到尊重。”
“我以为西方人都不会说人话呢,劝降?大夏帝国的军人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还是让他们自己想想等我军主力赶来他们该要求什么样的俘虏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