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说的，打不着拉倒，你打不就得了？”</p>

“……好吧……我……想娶她，但是环境不允许，她也不允许。”</p>

“那……这和你们在干啥有啥关系？”</p>

胡义彻底崩溃，这算对牛弹琴？还是驴唇不对马嘴？忍不住想起了李有才的一句台词：“我的世界你不懂！”</p>

……</p>

荒坡上多出了三丛灌木，间距几米。</p>

右边的灌木后架着望远镜，低声提醒：“不要放得太近，最好在拐弯之前动手，有把握么？”</p>

中间的灌木后架着一支三八大盖步枪，竖起的表尺后有一个明亮黑瞳，一侧小辫歪翘在空中，随着秋风阵阵摇曳：“非要这么远打，哪能有把握？我要等他拐过来再打。”</p>

左边的灌木后趴着个看热闹的傻子，不表。</p>

“那就在拐弯的地方打。到时候就算你不打，我也扯你走。”</p>

“哎呀烦人！你别叨叨了！”</p>

一个小队鬼子，带了一个营伪军，近四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蜿蜒而来，头前一个带路的，百分百是昨晚跑出去的人。如果能首先打掉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后边的路鬼子只能自己搜索着踪迹找，行进速度必然大减。</p>

表尺后的漂亮大眼越眯越小，越眯越细，灌木后趴伏的娇小身躯完全静止，只剩下那只歪在头顶的小辫随风摆。</p>

望远镜里的目标已经开始拐弯，胡义焦急地等待枪声响，如果是他一个人来打，放到多近也敢，让丫头这么远开枪，是希望一会可以带她跑得从容，安全，因为这里没有九排，只有他们三个人。</p>

目标即将拐过弯，那只摇曳风中的小辫忽然停了摆。</p>

啪——刹那间枪响，清脆嘹亮。</p>

小丫头开始拉枪栓。</p>

一直没有放开望远镜的胡义低声道：“好像打中了他的腿！”</p>

“就该让他近点你不听！姑奶奶再送他一枪！”哗啦一声，第二颗子弹入膛，小丫头不甘心地重新开始瞄准。</p>

敌人惊慌隐蔽中，一个鬼子冲出来，试图拖回抱着腿叫唤的目标，胡义听到丫头的嘀咕，决定再等一枪。</p>

啪——第二声枪响。</p>

“怎么样？这回中了吧？”</p>

望远镜收起，胡义扯着小丫头便往坡后出溜：“中了，好像还是那条腿。”</p>

吴石头抄起小丫头的步枪背起来，跟着也乌烟瘴气滑下了坡。</p>

“怎么可能又偏了？都怪你！”</p>

……</p>

古道热肠要给天下无敌的皇军带路，结果四百米外挨了两枪，一条腿上愣是多出俩窟窿，疼得汉奸狼哭鬼嚎。</p>

现在他才有点后悔了，后半辈子说不定要瘸着过，眼见鬼子替他包扎完了，又给他弄了个担架。</p>

“太君，位置我都给你说了，让我先回去行不？”看着不停渗血的伤腿，汉奸哭丧着问。</p>

“不要紧，你不会有事，我还需要你的指引，走在队伍中间就安全了。”</p>

“……”</p>

追出去的那部分队伍返回，报告称目标好像只有三个，已经向东北方向仓惶逃窜，距离太远，在这山地里很难追到，为免因小失大，故此返回。</p>

然后队伍继续开路，一条腿上挨了两枪的倒霉鬼被伪军抬了，改走在队伍中段，继续完成他的汉奸大业，进行他光辉的血泪之旅。</p>

……</p>

四十多人一字排开躲在一条山梁后，马良在队伍一端上头隐蔽观察，陈冲在另一端观察，其余的人通通搂着武器躺在山梁后，喝着西北风晒太阳。</p>

一个三班战士爬上梁，来到马良身后，往远处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p>

“你上来干什么？到下边老实呆着去。”观察中的马良低声呵斥手下。</p>

战士没急着下去：“班长，刚才远处响了两枪，你说丫头毙了那带路的没有？”</p>

马良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一枪，可能是成了。两枪的话……未必，第一枪不中才要第二枪补，可是补枪的时候敌人都在躲了，更难打。”</p>

战士深以为然，老老实实下回到坡后，挪挪蹭蹭来到二班位置，看看二班长离得挺远，才捅了某个二班战士一下，压低声音说：“你猜丫头毙了带路的没有？”</p>

“丫头那枪法，他活得了么！肯定毙了！”</p>

“那我说他没死。一个手雷，敢押不？”</p>

“让俺班长听着他不踢死你个小样的！”</p>

“切——不敢就不敢，拿你班长吓唬谁啊？”</p>

二班那战士朝三班战士翻了个白眼，猛地一拍他的手雷：“敢赖账我跟你没完！”</p>

上头突然传来马良的声音：“敌人来了，现在开始不许出声！”</p>

陈冲也在另一端的观察位上向后发出警告，战士们纷纷拢好各自的枪，不再动作，同时有人叫醒了那头四仰八叉的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