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一个被年柏彦亲手教出来的女人,美丽惊艳的面容下,永远是一颗冷静理智的心。</p>
当时,他有心爱慕,却苦于她是精石的人。</p>
再后来,他终于有机会与她相触,向来海量的他那晚的确有些微醺了,因为她的靠近。她近在尺咫,他就突然想要感受她的芳香,便对她说了那番话,岂料,从那天起她见了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p>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固有印象不是件易事,但他是盛天伟,越是有挑战的事他越是感兴趣。</p>
许桐有点慌,她觉得,他的脸颊愈发近了,近到,彼此的呼吸教缠。</p>
“许桐,让你喜欢我没那么难吧?”他近乎贴近了她。</p>
许桐的呼吸加促,撇开双眼,“盛总,很晚了,我要回家了。”</p>
“换个对我的称呼不好吗?”他低笑。</p>
许桐的心乱极了,脑子涨呼呼的。</p>
“我做不到,请你放开我。”</p>
“为什么做不到?”</p>
许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稍稍压住乱蹦的情绪,“我不想跟自己的上司传出什么,也不会去爱上自己的上司。”</p>
“你这是逼着我辞退你?可惜,我不舍得。”</p>
“请你,别逼我了。”</p>
盛天伟干脆捏起她的下巴,“我知道你心里藏着谁,但是许桐,没用的,男女之间更多的是缘分,跟你有缘的人是我不是他。”</p>
许桐怔住。</p>
“你总要试着接受其他男人,才会知道,这世上不单单只有年柏彦。”盛天伟松了手,抵上了她的额头。</p>
许桐的唇微颤,良久后说,“如果,这辈子我都忘不掉呢?”</p>
“那么,我就一辈子陪你疯。”他说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p>
许桐听见大脑“嗡”地一声,紧跟着是炸开的空白。</p>
只能感觉到男人压在唇稍的力量,辗转柔和,却又很快地成了贪婪,愈发地探索,霸占。</p>
有那么一瞬她有些恍惚。</p>
心似有一丝甜蜜悄悄炸开。</p>
会议室的门就在这时被人推开了,紧跟着,是轻轻地一声惊叫。</p>
许桐蓦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盛天伟,呼吸急促,心生懊恼,下一秒仓皇而逃。</p>
门口的小秘书吓得早就脸色苍白,连连道,“盛总对不起,我、我什么都没看见……”</p>
盛天伟没理会秘书的诚惶诚恐,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逃窜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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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城住址的搜索,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也意味着,新一轮的加班加点开始。</p>
晚餐吃得精致。</p>
在这点上,陆北辰从不是一个亏待自己嘴巴的人。顾初这一晚吃得不少,因为第一次是以陆北辰搭档的身份出现场,虽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手把手教她东西,但这次她发现了陆北辰没发现的线索,而且还被他采用了,这着实令她很有成就感。</p>
结果,一不留神就吃多了,撑得胃难受。</p>
回佘山的一路,她靠在副驾上直哼哼,陆北辰开着车,任由她在身边制造动静。</p>
“你应该回外滩。”陆北辰稳稳地把控着方向盘,说。</p>
顾初靠在副驾,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我才不。”</p>
“你在佘山休息不好。”</p>
她笑,“你正好说反了,我在休息室里睡觉睡得可好了,都不怎么做梦的,一觉睡到天亮。”毕竟是她自己的床,熟悉的地盘就会滋生熟悉的安全感。</p>
陆北辰将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拐了弯,他说,“你误会了,我是指,我休息不好。”</p>
“嗯?”顾初一个激灵坐得挺直,“我影响你睡觉了?”</p>
“嗯。”</p>
顾初的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不对啊,我睡觉又不打呼噜。”她知道他睡觉挺轻,还怕光,但她都注意了呀。</p>
“我没说你睡觉打呼噜。”</p>
“那怎么就影响你了?”她委屈。</p>
陆北辰睨了她一眼,唇稍匿笑,“你夜夜挖空我的精力,我白天怎么有精神工作?”</p>
顾初一下子就明白了,脸腾地就燥了,抡起拳头给了他一下,“喂,是你每天晚上都跟饿狼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p>
他笑了。</p>
“不准笑。”顾初更是不自然了。</p>
他还是在笑。</p>
“恶人先告状,那行,送我回外滩。”顾初瞪了他一眼。</p>
“晚了。”</p>
“我可不想落下祸国殃民的口实,您陆大教授什么身份呀,万一被我这么个小丫头给耽误了多不好,传出去也不好听,会说我是个魅蹄子,把你给迷惑了,害得您老夜夜笙歌无法早朝的。”顾初故意说。</p>
“我听过一句话。”</p>
“嗯?”</p>
陆北辰伸手轻捏了她的脸蛋,“温柔乡,英雄冢。”</p>
顾初“噗嗤”就乐了,“我是温柔乡我承认,您老还英雄呢?”</p>
“今晚试试。”他的唇微扬。</p>
顾初脸一红,啐道,“色狼。”</p>
到了别墅,天已经黑透。星子在夜幕上撒了一大片,有将圆的月悬于天际,中秋将至,月儿就愈发地圆明了。</p>
陆北辰在林荫路下停好了车,顾初还在懒洋洋地靠着不动。他为她打开了车门,浅笑着看她,“想赖今晚的账?”</p>
“本小姐今晚不伺候。”顾初笑道。</p>
陆北辰大半个身子探了进来,似笑非笑,“再不下车,我就在车上把你给办了。”</p>
顾初眼睛骨碌碌一转,马上谄媚献笑,轻抚他的胸膛,像是在安抚只正蠢蠢欲动的狮子,“别吓唬人家嘛,人家胆小,不经吓的。”话毕,麻溜下了车。</p>
陆北辰被她逗笑。</p>
进别墅,林荫小路是必经之路。</p>
还是一样的步行,只是,今晚似乎特别惬意。</p>
也许,是案情又有了全新的进展,也许,是今晚的月儿太明,也许,是今晚的他很是温和。</p>
她挎着他的胳膊,缓步往上走,踩在细细的石子路上,听着两旁棕榈树在沙沙作响,心情也愈发愉悦了。他一手还拿着她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另只胳膊就任由她扯着,偶尔会转头看她,她唇角有笑,他看了,心中自然欢喜。</p>
“以前这里不是棕榈树,是杨树。”她主动提及了过去,靠着他,伴着月光,她指着棕榈树的小手白希清透。“每年都有飞絮在飘,跟下雪似的特别好看,到了晚上,风一吹,树叶间的动静比这大多了,我最喜欢听那个声音。”</p>
陆北辰没说话,他静静倾听。</p>
“我特别喜欢到小路下去接我父亲,每一次他都是背着我回家的,我就在他背上听着树叶在沙沙作响,感觉特别幸福。”她说着,又想起了从前,父亲的背那么宽广,那么结实,是她认为亘古不变和永不消失的靠山,可是……</p>
她不再说话了,情绪转得低落。</p>
陆北辰看了她一眼,月下,她眼底的失落那么明显,像是镌刻在画卷上的颜料,清晰蜿蜒,令人心疼。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抽出胳膊,揽过了她的肩膀。</p>
小路很长,缠绵而上。</p>
许久后,陆北辰问她,“走累了吗?”</p>
顾初靠着他,轻轻点头。</p>
他便松开了她,走到她前面,蹲身下来,说,“上来,我背着你。”</p>
顾初蓦地僵住。</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