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地方坐,南少爷索性就坐了下来,两只胳膊也刚好可以放在石桌上,很舒服。</p>
没想到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石桌上突然就亮起了一个小小的火苗,幽蓝的光摇曳闪烁着,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鬼手点燃的。</p>
南天寒简直吓呆了。</p>
很长时间,南天寒觉得自己都快成石像了,还好心理活动还没有停止,他觉得就这样被吓死实在太冤,而且这火苗除了诡异点以外,似乎并没有危险性。所以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总算缓过来了。</p>
借着这来历不明的光源,他看见桌子上还有一本覆着灰尘的书卷。南天寒刚才被吓得发颤的小心肝儿马上就被一阵欣喜覆盖了,因为这书的摸样实在太正点了,肯定是传说中的绝世秘笈无疑。</p>
他已经忍不住拿了起来,失望随之而来,因为这本书太厚了,一般秘笈都惜字如金,所以它不符合秘笈们超薄便于携带的特点。拂去灰尘,仔细端详。这书的制作极其简单,封皮上几个大字写得虽不美观,却自有一种张扬飞洒的气势,看去时,却是狂人日记。</p>
南天寒顿时彻底地失望,果然只是一本日记。</p>
翻开第一页,却只有一个大大的独字,第二页也是一个字孤。南天寒撇撇嘴,看来写这日记的人是个懒鬼。第三页却是一个天字,再翻下去就是密密麻麻的字体。</p>
南天寒合上书,顿悟,原来独孤天是一个名字,难道他就是那个狂人?不过这种一个字就占一页的署名方式着实少见,显示作者真的很狂放。</p>
他又打开接着往下看。只见上面写到:吾七岁入学堂,八岁即能成文,人皆称为神童。然十岁,吾自觉筋骨发育异于常人,体力暴增,躯体发涨,常有发力之**,打架斗殴活动亦因此骤增。再无心静坐习文,从此堕落矣。</p>
世事多变,生活多有转换。某一日,吾被骗入一地下迷宫之中,辗转不能出,无奈之下,只好尽力徒手挖掘,以求寻觅出路。开拓之下,渐成这一石室。</p>
读到这里,南天寒环顾四周,这里果然是一个狭长的石室,火光照耀范围之内,有三丈来长。这样大的空间,靠徒手开拓,如非有钢筋铁骨,绝不可能完成,他不由得惊叹独孤天的能力。</p>
继续往下看,只见上面又写到:地下生活日久,吾之脾性渐渐改变,烦躁之气渐渐平息。吾之内心,终于能审视一生之所作所为,于是重拾少年之文采,写文记事,成此日记。</p>
再往下,就进入了记事环节。南天寒稍有负罪感,因为但凡“日记”之类,都牵涉人的**,而贪婪地掘取别人的**是不道德的。</p>
但是所有的事情并无绝对,南少爷觉得在这尘封多年的洞室之中看一本老旧的日记就可以等同于看历史书,看历史书是不会有罪恶感的,所以他继续往下看。</p>
“三月十一,晨,阳光。神却不清,气也不爽,对卷苦思,心中琢磨,这他妈的考试题到底该怎么答。先生来回踱步,让人方寸更乱。此人的眼睛说来奇怪,变化多端,上课时是红眼,据说是代表对学生们热切的期盼;课余时间是眯眯眼,代表平易近人春风化雨的师德典范;时不时地还会对某个子弟翻起白眼,传达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爱意;考试时又是斜眼,那眼神会不择时机不择角度地射向你,让你胆战心寒。沙漏中的沙将尽,手在微幅度哆嗦,心却大幅度慌张,一个字没写。一抬头,与先生的斜眼堪堪相对,顿时手足无措,胸膛里四壁打鼓,先生却越走越近,双眼聚光,想要一鼓作气将我秒杀。我提笔作势想写几个字,以掩盖此尴尬场面,一阵挥舞,不知所写为何,先生容颜震怒,我低头看去,却是四个大字“天下大乱”。先生作势欲抽,说来奇怪,当时身体里一股横力生出,我拍桌而起,夺门而出,先生气倒当场。”</p>
“三月十一,夜,冷,城外破庙。我不敢回家,听说先生气死了,我怕回家也会被打得半死,更不敢回学校,因为怕先生的鬼魂还是要抽我。一个乞丐分了我半块馒头,我将另一半也抢了过来,我多聪明,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外面就吃饱的。我至今忘不了他看着我时那种惊讶慌张混杂着害怕的眼神。一夜未眠,想:这到底是谁的错。难道人世间真有所谓机缘,因为写那四个字“天下大乱”时我毫无主观故意意识,甚至是无意识的。乱者,无序也。序者,等次规矩也。超脱一切等次规矩,便有自由逍遥之意,所以所谓乱,亦可称绝世之逍遥。学海无涯,本是件苦事,今日之事,难道是上天有意要解放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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